上官时宜练了快二百年的童子功,一心一意认为床笫事即脏事,是祸害身心的恶习。
谢青鹤也没蠢到非要纠正师父的偏见,解释道“小师弟年纪到了,自然会懂人事。山下凡夫愚妇总要繁衍后代,小师弟耳聪目明不小心撞见夫妻间的事情,有些想入非非。”他笑了笑,试图缓解上官时宜紧张的情绪,“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都替小师弟处置好了。师父放心。”
上官时宜沉默不语。
谢青鹤突然意识到,师父想问的并不是这件事“师父”
上官时宜斟酌再三之后,很克制谨慎地问“或是我多心。你与伏传不是那回事吧”
谢青鹤愣了片刻,矢口否认“绝无此事”
他被上官时宜弄得哭笑不得,反问道“师父为何这么想我就是风流多情的种子,这边还未与二师弟牵扯干净,又要去招惹小师弟身边就断不了人逮着咱们师门的窝边草可劲儿薅呢小师弟比我小了那么些年岁,我看他就如襁褓中的孩子,怎么可能对他有那种想法”
“你既然说不是,那就不是。我也不过是白问一句。”上官时宜松了口气。
谢青鹤是个不遮掩的性子,若当真喜欢伏传,要与伏传结成道侣,绝不可能当面否认。他既然说没有,那就真的是没有了。
“这些年师父也想明白了。”
“我素喜清静,你喜欢热闹,我是不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你。你修人间道,喜欢七情六欲,逼着你孑然世外,反倒是对你的戕害。你要寻觅道侣,与你一生相伴,师父觉得这也很好。”
“不过,顶好是寻个与你一般成熟稳重的不拘男子女子倒不是说必定要年纪多大,只是年长些的心性沉稳,得失取舍都更稳重些,不至于再中途生变,能长长久久地好生过日子也罢了。”
“伏传年纪还小,养在山上也没经历多少世事。这世上还有太多他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山川美景罢了,你既然说与他不是那回事,也不必多说。”
上官时宜轻轻扶住谢青鹤的肩膀,认真地说“青鹤吾徒,为师只愿你得偿所愿,万事顺遂。莫再离群索居,孤苦度日。早日康健起来吧。”
他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感,还隐有一丝歉意。谢青鹤明白,师父是在对自己低头道歉。
对不起,当初不该起心拆散你与束寒云,意图撒谎棒打鸳鸯。害得你与我赌气,害得你十一年来在密林之中隐居不出,离群索居,无人照顾,憔悴如此。
当年谢青鹤黯然归隐,不仅是为了束寒云的选择失望,也因上官时宜曾起心离间他与束寒云。
这是来自爱人与家人之间的双重打击。
其实,他已经主动回来找上官时宜求和,就代表他已经释怀。上官时宜完全不必再提此事。到底还是上官时宜偏宠他,能放下姿态跟大徒弟说几句软话。谢青鹤还能说什么
“我这就搬回来了。”谢青鹤笑了笑,“恩师医术天下无双,弟子何日康健,全赖恩师庇佑。”
至于说上官时宜改换了态度,支持谢青鹤寻觅道侣,谢青鹤也已经没了想与人相伴一生的心情。
人一辈子能真心实意地爱上几个人观星台虽大,谢青鹤也只有一张床。他不会再给某人打写字的桌子,也不会再想着给某人重置寝具、计划未来。
伏传在外边笃笃敲门“师父大师兄二师兄来了”
上官时宜示意谢青鹤先走一步“去吧。”
整件事都在谢青鹤的控制中,具体如何处置,谢青鹤没有详说,上官时宜也没细问。今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