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拿着那两个药瓶子看了一眼,有些好笑“也不必都画上鹤纹吧。”
上官时宜指向伏传“你问他。”
伏传正乐呵呵地看师父与大师兄相处,总觉得师父和大师兄的关系,跟其他徒弟都不一样。他是师父的嫡传弟子,大师兄却像是师父的儿子,承继了一切的支柱,感情完全不同。
伏传非但不觉得嫉妒,反而有一种很期待和羡慕的心情。
师父这么疼爱大师兄,大师兄也会这么疼爱我的
冷不丁被指到头上,伏传也有点羞涩“鹤本来就是出世之战禽,仙神之使者。静姿出尘绝世,动如云霞飞舞,那咱们都是世外修仙之人,器物上用神仙图,就免不了要画鹤纹啊”
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堆,上官时宜说到重点“山上的用器都归他家的作坊包了。”
谢青鹤才突然想起来,李钱在替伏传经营刘娘子遗留下来的生意。
寒江剑派也是偌大的门派,内外门弟子衣食住行都要往山下采买,买谁家的不是买呢照顾照顾小师弟家的生意,小师弟少赚一点,薄利多销,寒江剑派少花一点,经济实惠,何乐而不为
只是山上用什么器型款式,那就基本上得参照伏传的审美了。
伏传是个大师兄的疯狂崇拜者,供给师父使用的药瓶上画满了这种鹤那种鹤,负责掌管银钱的陈一味也不可能提出异议。小师弟崇敬大师兄,喜欢用鹤纹,谁有立场去反对
谢青鹤想起小师弟家的瀚墨堂,也是摆着各种各样自己最喜欢的笔墨纸砚。
这小孩真是
“咳。小师弟,沏壶茶来。”谢青鹤将话题带走。
他想说正经事,奈何上官时宜实在看他不顺眼,黏个胡子装什么大瓣蒜呢
一盆水,两剂药,兑在一起。
谢青鹤马上明白要被卸妆“等一等,师父”
上官时宜拿着敷了药的热毛巾在他下巴上捂了片刻,直接就把他的胡子扯了下来。
谢青鹤“”
伏传守在茶炉边歪着脑袋,发现大师兄在师父面前也常常吃瘪。师父动手能力强啊。病了能治病,易容了也能卸妆。大师兄会的东西,师父都能接得上。
这让伏传立志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做一个和师父、大师兄一样啥都略懂的全才
不然,以后师门之间“联络感情”,啥都不会,根本插不上手。
胡子被扯了,脸上的颜料也被沾了药水的毛巾一点点擦下来,伏传发现大师兄的脸没有一丝皱纹,看上去简直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也不知道是身体不好,还是颜料用得久了,看上去气色很差,带着枯槁憔悴之色,饶是如此,单从眉眼之间,依然能看出大师兄从前的俊朗风华。
瘦归瘦,大美人还是大美人啊。难怪大师兄每天都要涂口脂抹面脂,不好好保养多可惜啊
上官时宜还用毛巾搓谢青鹤的脖子。谢青鹤易容化妆很仔细,连脖子上都画了连片的皱纹,这才营造出一个完美的老者模样。脸上的颜料好擦,脖子上就有些麻烦了。
谢青鹤已经被制伏在榻上躺着,举起一只手投降“我自己来,师父,脖子”
上官时宜给他搓了好几下,终于把所有的颜料都搓干净“我听说你在山下打着燕不切的旗号招摇撞骗燕不切长这样”
伏传顿时有些紧张。他想替大师兄解释,不是大师兄招摇撞骗,是他认错人了。
谢青鹤揉着脖子爬了起来,没好气地说“我要装他就不易容成这样了。”
伏传这才发现,师父并没有任何问罪的意思。大师兄丝毫不恭敬地歪在师父的榻上,师父还给他搓了一个干净的帕子,让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