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伏蔚的记忆世界,一切都已经发生过,刘娘子也已经死了十六年。你跟着杀手过去,看着刘娘子仓惶逃出,看着她被一箭穿心,看着她的兄弟家人被屠杀殆尽什么都做不了。你只是想去哭一场么她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连一句遗言都不能对你说。”谢青鹤一番话说得极其残忍。
眼见伏传深受打击,谢青鹤终究心软,上前将他脑袋捂在自己怀里,安慰道“都过去了。”
没多会儿,谢青鹤就感觉到肩上有些湿热。
这小孩还是忍不住哭了。
那边伏蔚也已经披挂齐整,亲自佩好长剑,从人即刻为他打帘而出。
门外候着伏蔚的几个心腹武官,这会儿都穿着铁甲战衣,马蹄裹布,松枝无火。伏蔚站在青石台阶上,遥遥望着未央宫的方向,说“点火吧。”
王府各处火把瞬间点燃。
仿佛像是草原上的野火,火光以王府为中心,四面八方点亮了整个京城。
“殿下,祁王伏葵已授首”
“殿下,凉国公傅振翔已授首”
“殿下,禁军统领刘晗大人如约打开武威门,宫门已开”
捷报频传。
伏蔚翻身上马,手持金玉马鞭,清俊容颜在火光中泛着如玉光芒。
“进宫。”
龙城今夜一片混乱。
伏蔚早已撬开了宫禁,兴兵逼宫的同时,居然还能分兵到龙城各处铲除异己。显然对他来说,未央宫里的乾元帝早已是砧上鱼肉,分散在龙城各处的敌对势力才是心腹大患。
伏传还沉浸在阿娘咻地没了的伤感中,观察力却很仔细。
伏蔚买通了禁宫统领,刘晗直接开了宫门,并没有费力厮杀就进了门。前面正在攻杀,伏蔚则溜溜达达策马入宫,准备接收胜利果实。踏入宫门的前一秒,伏蔚动手理了理披风下的甲衣。
伏传马上提醒谢青鹤“他那是穿了内甲”
话音刚落,咻地一支冷箭,射在了伏蔚的肋下。
刘晗反水了。
或者说,一开始,刘晗就对伏蔚虚以委蛇,故意将他们诱入宫中,前后不能支应时分批剿灭。
原本大好的局面骤然生变。
两边厮杀起来,战场堵在了武威门附近,禁军与伏蔚的府军打得难解难分。
伏蔚也从马上翻了下来。
几个武官要看他的伤势,被他猛地推开,怒道“刘晗匹夫,吾必杀汝”
这时候喊什么不重要,重要得让四面八方都听见他的声音。免得对方趁势造谣,说他被一箭射死了。造反的王爷都挂了,谁还敢去打皇帝军心立马就会溃散。
惟有谢青鹤与伏传凑得近些,知道伏蔚早有准备,那一箭只伤了点皮肉,血都没怎么流。
伏蔚知道刘晗会反水。
伏蔚甚至知道,有人会往他的肋下射那么不轻不重的一箭。
“他为什么要这样布局”伏传完全看不懂了。
历来兴兵逼宫都是提着脑袋行事,倾尽全力尚且害怕力有不逮,更怕出半点差错,将大好前程与大好头颅一并葬送。伏蔚为什么明知刘晗要反水,还要带着自己的府兵来自投罗网
看附近厮杀得难解难分的场面,也根本看不出来伏蔚有什么后招啊不可能是计谋吧
谢青鹤不说话。
再过半个时辰,伏蔚带来的府兵节节败退。
同样杀得伤残疲惫的禁军却在高喊“兄弟们,坚持到天亮城外骁骑已见火光,马上就会来支援了。乱臣贼子不得苍天庇佑,必遭显戮”
逼宫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