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已经讲过道理,也许诺待他修行有成之后教他,他还敢跟谢青鹤谈条件。
“大师兄”
仗着“师叔”宠爱自己,伏传牵着大师兄的衣摆,就想撒个娇。
随后,他就被谢青鹤拎住后领,放在一棵银杏树下。
罚站。
对着那棵粗糙的树干,伏传有些惶恐。
在寒山上,没有人敢对他这么不客气,就算李南风和陈一味要罚他去祖师殿跪经,面上也是温柔和善,轻言细语地旁敲侧击。没有人敢说他错了,更没有人有资格说“责罚”他。
谢青鹤对他从来就不怎么客气。
上回林中遇刺,他就被揍过一次,这会儿又被拎到树前,顿时就让伏传紧张起来。
这要是再被大师兄打几下,可就太丢脸了吧
哪晓得谢青鹤并没有碰他的意思,把他拎到树前就推了开去。
这让伏传更加惶恐了。
大师兄生气了么走了么他要去哪里我该怎么办
谢青鹤就坐在宫室前的白玉阑干上,静静地守着他。
感觉到大师兄就在背后不远处,伏传的惊惶才慢慢地收摄平静,低头又觉得不好意思。
为了这个事情被大师兄罚站,好像有点蠢。大师兄是不是有点害羞了我自己偷偷去看也可以啊,又不是一定要跟大师兄一起看。
大师兄到底是害羞了,还是觉得我不听话
伏传满脑子官司,半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对于那件事的好奇,更是没有半点退却。
中宫更鼓响起。
谢青鹤算着也有一刻钟了,便从阑干上一跃而下,说“走吧。”
伏传愕然转身。
就这样吗
一刻钟
他跟谢青鹤跟着伏蔚,偷瞧伏蔚的倒霉日子,站着的时候也不止一刻钟吧
见谢青鹤往外走,他连忙上前,跟上谢青鹤的步子,讨好地抱着谢青鹤的胳膊“大师哥,咱们去哪儿啊”
“带你看看堕魔。”谢青鹤说。
蒋妃在世的时候,老和尚就已经进宫谒圣,游说皇帝答应了挖掘宫池的计划。
如今太液池已经挖了个七七八八,引水入宫,积攒的魔气越发深重。和尚曾说伏蔚最先入魔,谢青鹤倒也不觉得多么奇怪。
未央宫中,命比伏蔚惨的,有,且有非常多。可像伏蔚这么想不通的,那就真的绝无仅有了。
许多命运悲惨之人,从一出生就被全方位摧残,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惨。伏蔚不一样。他是皇子,本该是最受上苍眷顾的那一类孩子。他还记得蒋妃在世时,自己过着怎样金尊玉贵的日子。
他骨子里就不会有“我生来命贱、活该受苦”的念头,他只会对自己的遭遇越加不平不忿。
谢青鹤带着伏传到了上书房。
已经十六岁的伏传还在上书房念书。他的六弟伏莳、八弟伏苏都已经去了御书房听政。
老七伏芸与他同病相怜并不是。伏芸生有残缺,视力极差,来上书房读书都是散心疗养,爱来不来的状态,所有人都知道皇七子是绝不可能去御书房听政的。
接下来几年乾元帝生的都是公主,以至于如今跟伏蔚同在上书房读书的,年纪最大的九皇子也才十一岁。十一岁的九皇子还未发育,长得跟个小豆丁似的。其他十皇子、十一皇子就更别提了。
伏蔚坐在书房里,跟这群小弟弟一比,简直是人高马大,格格不入。
师傅们对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