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翠珠进来。”
不一会儿,翠珠进来了“大爷唤我”
“这些拿去。”贺文璋将一沓画纸递给她,“做成荷包,给你们奶奶佩戴,知道了吗”
翠珠一听,便抿嘴笑了,接过画纸,低头一看,夸赞道“大爷画的花样,真是极好看的,奶奶必然喜欢。”
贺文璋的眼神飘了飘,然后又定住,严肃地看着她道“不许叫她知道,是我画的花样。”
翠珠讶道“这是为什么奶奶如果知道大爷这样记着她,必定很高兴的。”
贺文璋神情淡淡,说道“主子吩咐你,听着就是了,多什么话”
翠珠一听,就不问了,应道“是,奴婢记住了。”
贺文璋看着她拿着画纸退下,心里有着淡淡的怅惘。如果他身体健健康康,有未来可期,他一定不舍得不让她知道。
可是不行。他身体这样,最好还是不让她知道。不能让她知道,他其实喜欢她。
一天很快过去。
到了晚上,贺文璋还想说“你去次间睡吧。”
他一病起来,就要折腾好些日子。他怕晚上又折腾,就不想连累她。
但是看着她沉静安然的面孔,那些话涌在嘴边,就没有说出来。
她几次三番对他说,他们是朋友,而朋友之间不说连累的话。他若是再撵她,成什么了
他不能一边对她说,我们是朋友,一边又不把她当朋友,有什么就把她推开。
那样是混蛋。
“晚安。”贺文璋到底没有说出撵她的话,上了床,躺下来,轻声说道。
于寒舟却没有躺下,她盘腿坐着,笑眯眯地对他道“我要摸你的头发。”
贺文璋脸上一热,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我好多了,不用再那样了,我能睡好的。”
“那样是哪样”于寒舟笑盈盈地问他。
贺文璋就很不好意思,被子下的手指蜷了蜷,见她始终不放弃,只得答道“按摩。”
于寒舟才笑了一声,说道“你睡你的,我摸我的。”
如果按摩能让他睡得好,那么很值得。
昨晚他睡得很好,不知道是按摩的缘故,还是只是凑巧,于寒舟打算再试试。
但是贺文璋非常不好意思。
他知道她是为了让他睡得好,才要摸他的头发。可是她这样说,总让他误会自己的头发很好摸,她才要摸他的头发。
这让他非常难为情。
“这样不好。”他坚持说道,抬眼看着她“我们虽然是朋友,到底男女有别。”
虽然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得提醒她,他们男女有别。
而他不想做她的姐妹。
一点也不想。
他乃堂堂七尺男儿,一言九鼎的大丈夫,他怎么能做她的姐妹
“你生着病。”于寒舟听到这里,不笑了,白生生的纤手托了腮,垂眼看着他,“你还记得吗”
贺文璋当然记得。
他点点头道“嗯。”
于寒舟便又道“如果常大夫的诊断没有错,那么你还能活在世上的日子不久了。”
准确来说,不到一年了。
贺文璋猛地想起来,一颗心顿时缩紧了。
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可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直白地说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