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累父亲、母亲、弟弟就罢了,他们是血脉亲人。可是她,她才刚刚嫁给他,什么好处都没来得及享,就被他连累。
“哦。”于寒舟一手杵在床板上,支着腮,点了点头。
她的确是被他连累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身体不好,她早就知道了的,也接受了的。
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贺文璋的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好处,她既要享受这些好处,就要接纳他的不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贺文璋没料到她如此平淡的反应,心下愕然。
她要不就说,没有没有,你没有连累我。
要么就说,没事没事,我们是夫妻,应该的。
这样“哦”一声,是什么意思
于寒舟正要说,恰时常大夫煎好了药,她便站起来,说道“先吃药。吃完药,我们慢慢说。”
翠珠端着药走过来,有别的丫鬟便过来扶贺文璋坐起来。
安置妥当,翠珠就道“大爷,奴婢喂您吃药。”
贺文璋垂着眼睛“嗯。”
“我来吧。”于寒舟却接过了药碗。她在侯夫人面前说了,要喂他吃药,就要做到,不然未免落得一个只会嘴上说说的形象。
刚在床边坐好,舀了一匙药汁,正要喂过去,抬眼就看见贺文璋水汪汪的,灿若繁星的眼睛。
她一愣“怎么了”
贺文璋的眼神晃动了一下,往旁边飘了飘,又飘回来,落在药碗上,停顿一下又移开了“让翠珠来吧。”
“这样”于寒舟愣了一下,以为贺文璋嫌她没经验,顿了顿,说道“那你吃一口。我都舀了,你吃一口,我就把药碗给翠珠。”
这样也算她喂了。侯夫人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贺文璋听了这句,又把眼睑垂下。
她怎么不再坚持坚持
他刚刚少说一句话又怎样
看着喂过来的汤匙,舍不得含上去,却不得不含了上去。
往日里吃起来苦涩的药汁子,这回不知怎么,落在口中,蜜一样甜。
他依依不舍地咽下去了,抬眼瞅她,那句“你再喂我”的话,始终说不出来。
而于寒舟已经将药碗递给翠珠,起身走开了。
还未走的常大夫,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然后道“一会儿服了药,便歇下吧。”
说了一句,便甩手走了。
翠珠接了碗,在脚踏上跪了,开始一勺一勺耐心喂药。
于寒舟看着这一幕,眼底动了动。幸好她穿过来的身份是贵族,如果叫她像翠珠这样,一边顶着侯夫人的威严,一边应承着贺文璋,还要这样卑微恭顺地伺候人,她做不来。
贺文璋被翠珠喂着药,一口一口,苦涩难咽,皱着眉头艰难吃着。
终于吃过药,翠珠松了口气,起身道“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下去吧。”贺文璋道。
翠珠便又问于寒舟“奶奶可还有吩咐”
“没有。”于寒舟挥手叫她下去了,待房门被轻轻关上,她才脱了鞋子,爬上床。
听常大夫的意思,他吃完药就没事了,可以睡下了。
不过,要他睡下,也没这么快。想起刚才未尽的话题,她倚坐床头,把被子一团,抱在怀里,这才看向他道“我们谈一谈吧”
贺文璋这才想起,吃药之前她似乎想说什么,点点头“好。”
于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