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后台的郑号锡还没来得及安慰几个明显有些受伤的弟弟,便收到了朴允贤的短信。
时恙还在观众席,她可能心情不太好,去看看她吧
她怎么还在观众席其他艺人不是都散场了吗
郑号锡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慌乱,随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南俊,我去趟洗手间。”
顾不上身后的疑问声,他匆匆忙忙地跑向了舞台。
看到台下还有粉丝,郑号锡及时停下了步子,躲在幕后。
他看着裴时恙一步步地走上了舞台,蹲下身子与台下的粉丝对视。
“你们记得去年那场表演吗那是我第一次在没有光的地方跳舞,也是我第一次没能完成完整的舞台。”
她的声音哑了,明显是带了哭腔。
“今天,我想在这跳完那段没能完成的舞台。”
那时她一身傲骨被击打得粉碎,做了胆小鬼。
时过境迁,过往浮现眼前化作云烟。
此时此刻,没有光芒,没有欢呼,没有音乐。
她像是从黑暗中衍生出的影子,固守着自己的孤独和执着。
原来她们也经历过啊。
郑号锡的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子酸涩的苦,他自己无所谓,身在一个没地位的公司,防弹一路走来本来就是坎坷的。
可是裴时恙不一样,在没出道之前她是裴家的大小姐,哪怕她遭人非议,那些人也只敢在背后嚼嚼舌根,不会受到这样的委屈。
他完全没法想象裴时恙是怎样克服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的。
她将燃烧的生命献给这个她追逐至今的舞台。
就像蜡烛燃烧自己,驱散黑暗,留下痕迹。
裴时恙的舞蹈在现役女爱豆中独树一帜,没有固定的风格,或利落干脆、或英气潇洒、或魅惑蛊人。
她赋予舞蹈灵魂,灵魂在黑夜里起舞。
“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以后,我不会再做胆小鬼了。”
她弯下腰,深深地鞠躬,一如以往。
她好像还走下来同粉丝们聊了些什么,郑号锡没再听清,他只是看着她,温柔地、眷念地看着她。
看着她走向他,拥抱他。
“郑号锡。”她轻声地唤着他的名字,笨拙地试图安慰他,“我在台下给你应援了,你听到了吗”
“你不要难过,我不想你难过。”
“如果你难过了,我会心疼的。”
“没有难过。”
郑号锡下意识地否认,却又忽的想起上次聚餐裴时恙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慢慢地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别扭地改口,“有一点点难过。”
只有一点点难过而已。
说习惯了也都只是宽慰自己宽慰身边人的话,这种事要怎么习惯,不会习惯的。
是不难过也是假的,他也会失望会难过,只不过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不过,”郑号锡笑着,撒娇似的蹭了蹭裴时恙的脸颊,“有你我就不难过了。”
“应援,我没听到,现在再给我一个人应援一次可以吗”
“应援词,郑号锡,我喜欢你。”
他向后退了几步,隔着一段距离看向裴时恙。
裴时恙贯用的白茶味香水弥漫在鼻尖,刺激着他的嗅觉,他垂下眸,笑意攀上眼角眉梢。
轻快起来的语调里藏着小计谋即将得逞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