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低下头去,支支吾吾道,“夜长难眠, 何况夫君也没回来,闲来无事,便想练练字, 顺便临摹一下山水画。”
他低眉浅笑,将糖葫芦递给她,满眼宠溺道, “吃吧。甜食吃多了,会蛀牙,只一次, 下不为例。”
这样的话, 任谁听了也不会信, 说是甜食不能多吃,但也没见哪天少了梅花糕。心口不一的,又哪里只是她一人
她轻轻咬了一小口, 唇齿留香,还是带有一丝酸涩。看着她吃东西就像小猫那般,心也跟着化了,微微躬身,额头轻轻抵在她粉嫩的额头上,问道,“甜吗”
“嗯,甜。”她浅浅笑道。
“那给为夫也尝一口。”他的目光落在了糖葫芦上,稍稍皱眉道,“自然,要槿儿亲自喂的,才好吃。”
听闻此言,她将糖葫芦飞快藏到身后,摇摇头道,“夫君若是想吃,自己再买一串就是了。”
“那哪能一样啊槿儿手里的这一串,肯定特别甜。”他不依不饶,还往前进了一步。
她看了一眼糖葫芦,又偷偷地数了数个,而后才恋恋不舍地递到了谢珩的面前,“那夫君只能咬一小口。”
好容易买回来的,这一串还不够她过过嘴瘾,他竟然还想着要来分一杯羹。
谢珩看着她很是不舍的模样,微微低头,趁着她不注意,毫不留情地一口气咬下,一整个糖葫芦。
初时,她只是有些郁闷,后来才反应过来,险些恼羞成怒道,“夫君怎能说话不算数”
“槿儿,方才是你自己说咬一小口,恰巧这便是为夫的一小口。”他得便宜,还卖乖,更是死得她牙痒痒,好半天回不上话来,脸色黑得跟乌鸦一般。
“好了好了,槿儿乖,是为夫的错。”他揉了揉她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哄着,继而又将她横抱起来,走到案牍前才轻轻放下来,将掩盖在上头的书卷打开,一副还未临摹完成的山水画,铺陈在眼前。
只是上头画的,比起原画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笔墨之间的浓淡也不曾转得透彻,看这模样倒像是孩童画的。谢珩想笑,却又生生地忍住了,双手将从她的肩膀掠过,提起笔,“夫人墨宝,须得好诗才能与之相配。你看这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得多灿烂啊”
一不小心就在他的面前出了糗,偏偏这人还竟爱说些瞎话。那么丑的画,明明她都已经羞地无地自容了,他却一本正经,倒叫人难免产生错觉。
“夫君,你总不能因为我给你吃了糖葫芦,说话就这么不着边际吧,而且这画明明那么难看,你却说”她秀眉拧在一起,有些茫然。
“那可不是夫人的画,颇有意境,”谢珩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处高耸入云,苍翠的青山,笑道,“这叫千山鸟飞绝,还有这里,”他继续指了指画中的桃林,笑道,“诗经里说过的吗”
她笑着点点头,“记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他轻声念道,目光落在她眼角眉梢。
再想说什么时,他的目光似乎被画卷下压着的一张字帖给吸引了,“原来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夫君今晚是怎么了嘴巴就像抹了蜂蜜一样,怪腻人的。”她是真的不习惯,自从成婚以来,谢珩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比她想象地还要粘人,从前的清冷皆烟消云散。
谢珩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从画卷底下将令一沓宣纸取了出来,白纸黑字上,写的正是一个珩字,而在这个字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