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并未上前,只在原地停住了脚步,“此次前来,是想替晋王殿下同沈先生赔个不是。殿下一时心急,才说了那番话,恐无意之中有所冒犯,还望沈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罢,微微躬身,毕恭毕敬行了礼,以示歉意。她心中对沈归念的离世倍感惋惜,又见沈归辞处于悲痛之中,便低低说了句,“沈先生,节哀顺变。”
从始至终,她同沈归辞都保持了一段很远的距离,语气更是不卑不亢。生怕提及谢琛,会让他想起已经过世的妹妹,而愈发伤悲,故此对于谢珩大发雷霆的起因,只字未提。很显然,沈归辞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握着药瓶的手,微微紧了紧,双眸里的血丝就快要溢出眼眶,更没有说一句话,任由身后人上了马车,消失在巷道的尽头。
而这一幕被邢谦全然瞧在了眼里,他是趁着谢珩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尾随其后而来。谢珩虽然嘴上说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可言行举止分明就是巴不得,她能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
可这样的事,又该怎样同谢珩明说,虽然沈归辞的来历已经查明,但保不齐如谢珩所说,连身份也是假的。
邢谦是掐算着时辰回府邸的,想着谢珩应该也已经入睡了,这样一来总算能省去诸多不便。夏夜宁静深远,月明星稀,时有微凉却不是风,可在路过书房的时候,分明能看见谢珩颀长的身影映在鹅黄色的窗纸上。
他原本打算蹑手蹑脚遛走,却听见身后传来谢珩明亮的声音“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书房的门敞开着,谢珩的声音只隔了几步之遥,很是响亮。邢谦知道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他硬着头皮走了进了屋子,神情极为不自然地回道,“睡不着,起来随处走走罢了。”
谢珩的目光从笔下的画卷上缓缓挪开,直勾勾地盯着邢谦,未发一言。邢谦为人实诚,最不会撒谎,方才那句话更像是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行,颇有负罪感,又被谢珩瞧得浑身发毛,只得老老实实道,“殿下,先前苏姑娘不是出门去了吗末将有些不放心,所有就跟着去瞧了瞧,好在是末将多虑了。”
此时,邢谦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苏木槿去见沈归辞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诉给谢珩,再无论如何,昧着良心,也要睁眼说瞎话。尽管他看起来一脸实诚,但还是叫谢珩察觉出了破绽,冷冷道,“是吗那她去了哪里又去见了何人”
邢谦
谢珩将手中的湖笔,重重地掷在了画卷之上,星星点点的墨汁在画卷上飞散了开来,看样子气得不轻。
“她去见沈归辞了”话里七分怒气,三分不甘心。
邢谦心中纳闷,谢珩自从回府之后并未出过门,怎么会如此清楚此事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话听着怎么倒像是来试探的,便咬牙心一横道,“怎么会殿下一定是想多了,末将分明瞧见她同茯苓一起去买胭脂水粉了,末将一个大男人,跟着进去也诸多不便,所以就先回来了。”
听着他对答如流的解释,似乎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谢珩点点头,信了,“这样吧,她既然喜欢那些东西,明早便叫人挑些上乘的,给她送到府里去。你去吧,本王就不去了。”
邢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木讷地点点头,“是,末将领命。”
谢珩同样微微颔首,以十分满意,回了卧房,下榻歇息去了。
于是,翌日,便有一行人,拉了好几只红木箱子,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镇北侯府的门外,邢谦满脸通红,敲开了侯府的大门。不同于上一回,那小厮开门见是邢谦,就像是见了瘟神那般,二话不说,迅速地关上了门。
无奈之下,只得又将这些胭脂水粉拉回了王府,谢珩大概也猜到了一二,见他吃了闭门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