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姑姑呢”她问,声音低微,目光注视着大门的方向,轻指了指,“我方才瞧见她了,该不会是做梦吧,她怎么就突然来了。”
苏元青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哪里是做梦呢哥哥这就去把她给找来。”
说着,便飞快出了门,一旁的茯苓生怕她多虑,也赶忙安抚道,“小姐,奴婢方才也见过芸姑姑的,不是梦。”
她轻轻点头,有些忐忑不安地收回目光,这场病来势汹汹,去得也很是突然,她身子柔弱,眼险些被折腾掉了半条命,而今双眸含泪,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叫人怎能不心疼。
苏元青出了门,在一众人中寻找芸姑姑的身影,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而苏呈怀经历了这一事,在瘫坐在前厅内,喝着闷酒,一问三不知。问了府里的人,只说不曾仔细瞧见。
他心中暗叫不妙,而今冯姨娘虽然被赶出了府,但她那性子,又岂会善罢甘休若是芸姑姑遇见了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当时为什么,他没有让芸姑姑把话说完的原因。来不及多想,苏元青脚步匆匆径直出了侯府,目光四下寻找了起来,在长街小巷间来回奔走。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在巷口找了芸姑姑。
见她安然无恙,苏元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芸姑姑见了他,却想方设法要逃走。苏元青眼疾手快拦住她的去路,不解道,“姑姑还要去哪里这十年间,我们兄妹俩去探望你,都只能偷偷摸摸的,而今府内也总算安宁了,姑姑且随我回去吧。”
她记得方才在府内时苏元青的眼神,便也知晓他对当年夫人的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想来也已经隐瞒不住了,微微一笑道,“奴婢知道大公子是在担心,那贱人日后会因今日之事算计报复奴婢。今日她虽放了狠话,但奴婢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为夫人做些什么,奴婢的心里才会踏实。那贱人只要胆敢卷土重来,奴婢誓会与她同归于尽。大公子回去吧,不用记挂奴婢的。”
“那怎么行”苏元青自然不依,急切道,“姑姑,无论如何先前的草庐是不能回了,眼下你居无定处,我又怎能让你一人,风餐露宿,四处漂泊。”
芸姑姑细想了想,看着他万分期盼的眼神,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大公子不必忧心,这些日子,奴婢一直住在晋王殿下安排的地方,不会有事的。”
这样的回答,出乎了苏元青的意料,好半天他都没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芸姑姑却已经转身离开。他赶忙追了上前道,高声唤道,“姑姑,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芸姑姑缓缓转过身来,脸色有些难看,只是语气依旧柔和,“知道了,又怎么样大公子可还记得夫人在世时的教诲,做人需沉作冷静,欲速则不达,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低下头去,自嘲笑笑,“姑姑,我已经是没娘的孩子了。而今我既已知道娘亲真正的死因,又岂能缩头缩脑,大仇不报,我不配为人。”
芸姑姑满眼心疼道,“大公子以为这些事,侯爷真的半点都不知情吗究竟是不知情,还是有意纵容,还是说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否则,这十年来,奴婢为何战战兢兢,守在长安城内,为得就是想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杀了那贱人,给夫人报仇。奴婢等这天,整整等了十年,大公子当真要任意而为,以致此事功亏一篑吗”
苏元青继续辩解道,“姑姑,我知道,是她给娘亲吃了那些药丸,我也知道她背后有梁国太子妃,她的女儿马上就要嫁进相国府了。可那又怎么样我苏元青今日就算拼了这性命,也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荒唐”芸姑姑痛心疾首,锤了锤胸口,“你这么做,一了百了,可你曾想过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