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见此情形,这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又奉上一杯热茶,悄声道,“小姐,奴婢有件事想告诉您,只是小姐不要生气才好。”
苏木槿的心思只在抄写上头,随口一问,“你说吧。”
“其实这两只烧饼是侯爷给的,他也说了,方才是他太冲动了,要奴婢稍稍塞给小姐,”茯苓顿了顿道,“不过,侯爷不让奴婢告诉您。小姐,其实侯爷的心里一直都是疼您的,他只是有时候不知道如何表达罢了”
她轻搁下笔,舒了一口气道,“那又怎样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区区两只烧饼,又能弥补什么他若真心疼我,又怎么会放任她人,在我面前兴风作浪娘亲病逝,他哪里有半分悔恨之心我算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她心中难免惆怅,如果不是自己亲手调查此事,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其中的隐情。只以为爹爹娶了冯姨娘,是为了完成娘亲的遗愿,报答其恩情。可这里头分明又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遐想间,却见苏灵兮身穿一件玫粉色齐腰襦裙,从远处扭摆着腰肢款款而来,笑容可掬道,“姐姐今儿怎么得空,竟有如此雅兴在书房练字啊”
不稍一会儿,苏灵兮已经近前,伸手凑了过来,苏木槿重重地合上书卷,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见此情形,她的表情稍稍有些扭曲,尴尬地笑笑,在一旁坐了下来,瞧见苏木槿面前的女诫便已然知晓发生了什么。
万万不敢想从前罚抄女诫的日子,如今也算风水轮流转了。想到此处,只觉心头痛快,少不得阴阳怪气道,“我自然是来看望姐姐的。才听说,姐姐从晋王府回来,不知道晋王殿下病况如何,可有好转爹爹也真是的,姐姐如此深明大义,他却不问青红皂白,罚姐姐抄写女诫,妹妹真是替姐姐打抱不平啊”
苏木槿懒得开口,同这样的人逞口舌之快,只会是让拉低自己的身份。说的话,自然也不用放在心上。
茯苓在一旁气不过,起身怒道,“三小姐,奴婢奉劝您一句,要是胆敢再对我家小姐不敬,奴婢这就去告诉侯爷,到时候也有三小姐不好受的时候。”
苏灵兮不以为然,嗤笑了一声道,“姐姐,这才几日不见,你瞧瞧她这小蹄子,真真是越发目中无人,连尊卑都不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无能,太过纵容呢”
“三小姐有什么话,只管冲着奴婢来,不要牵扯上我家小姐”茯苓愤愤不平,起身挡在了苏灵兮的前头,“要是觉得奴婢怠慢不周,三小姐自可离去,又何苦在这里讨人嫌”
“嘴巴长在我身上,怎么就不能说了,姐姐在晋王府,贴身伺候了这么多日,怎么又灰溜溜地回来了还是说,晋王殿下,已经厌弃你了”苏灵兮越发起劲了,叫嗓音也抬高了不少,惹得外头有几个丫头,远远看着,交头接耳。
“说完了吗”她问,细如葱白的手指有过书卷,目光落在苏灵兮的身上,冰冰冷冷的。
茯苓在一旁气得不行,想想小姐受的委屈,眼下她又来说这些风凉话,实在是忍无可忍,往桌案上看了一眼,伸手抓过一只茶杯,朝她的脸上扑了过来。
再细看时,茯苓这才发现,自己泼得哪里是茶水,拿起的也不是茶杯,而且砚台。
只见苏灵兮白皙的脸庞上沾了一滩黑漆漆的墨汁,衣裙上也星星点点,未能幸免。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脸庞,放在眼前一看,掌心也是乌漆麻黑的,又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忍不住放声痛哭,朝茯苓扑了过来,哇哇大叫,“你赔我裙子”
茯苓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一幕,同样有些不知所措,强忍笑意,在苏灵兮扑过来的瞬间,本能地横出来一只脚去。
苏灵兮脸上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