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她问, 难以掩饰心中的期盼, 双眸发亮,身子不自觉往哥哥旁边挪了小半步。
“大概就这两日吧,说是殿下立了大功,圣上要好好嘉奖呢”苏元青忍不住打趣道, “妹妹,你说圣上会赏什么呢依哥哥看,定是赐婚的圣旨”
“哥哥有的没得, 只知道笑话我,”她往旁挪了一步,心中泛起一丝甘甜, “这样的胡话,怎可乱说”
“哥哥又不是外人,害羞什么”苏元青不依不饶凑近她的脸庞, 微微弓腰, 伸手在她的秀鼻上轻轻一刮。
“时候不早了, 我先回房了。”心底的窃喜一下子爬了上来,小脸早已涨得通红,怕再待下去, 说话也不能利索了。
看着妹妹跌跌撞撞离去的神情,苏元青慢慢收起宠溺的笑容,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阴沉,一边的空无一人的街巷,一边是车水马龙的大道,他紧紧攥着拳头,心道,妹妹,我怎能忍心让你以身犯险危险的事,交给哥哥去做吧,哥哥保护你
他轻吁一口气,只要谢珩回来,他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处理这件事,冯映兰,苏灵兮一个也跑不了。
苏木槿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屋子,对先前的惊仍旧心有余悸,可一想到谢珩马上就要回来了,她就不怕了。
来不及歇息,连忙叫茯苓又多点了几只蜡烛,拿了绣线飞快地缝了起来,上一次的香囊,虽然送到了谢珩的手里,可总归出了那样不愉快的事,她心中难安。
适逢冬末春初,乍暖还寒,为他绣一件浅薄的春衫,倒也不负这些日子的相思。
第二日,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她仍旧端坐在绣绷面前,专心致志地缝制着。丫头茯苓催促了好几遍,说是身子要紧,她也不听,只想着快些完成。
偏偏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恍惚,谢珩的面容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是苍白无血色的,他能躲过青州的暗杀,可回了长安,又何尝不是再一次如临深渊这一次没有得手,那么下一次呢谢瑞岂会就此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细长的绣花针一下子扎进了她葱白色的指尖,疼得她不由地轻哼一声,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殷红的血珠子,骤然爬上了她的指尖。
她轻轻吹气,放下针线,走到窗格边,看着远处天地交合处,慢慢爬上了一线红扑扑的云霞,就快要日出了。
茯苓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走了进来又给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织锦百花飞蝶披风,心疼道,“小姐您也累了,不如先上榻歇息,晋王殿下回了长安城,必定要先去宫里复命,小姐不用这么急的。”
她接过姜汤,抿了几口下肚,身子暖和了不少,双眸望着那件深竹月色的春衫,呆呆地出了神,“无妨,就剩一点点刺绣了,很快就缝好了。”
哪里是她着急,而是她真的怕了,怕这一世的谢珩会重蹈覆辙,她知道长相厮守的难难可贵,可毕竟世事无常,需得珍惜眼前的每一日。
谢珩是在三日后回的长安城,她每日站在阁楼上望眼欲穿地在等,在听到消息后,迫不及待朝府门外奔去,却被苏元青拦了下来。
“妹妹,要去哪儿”他问,语气有些冷淡,脸上更是见不到半分笑意。
“我去要去晋王府见他,”她道,“哥哥正好得空,不如和我一起去吧”
她喜上眉梢,并没有察觉到哥哥的神情,只想着快点见到谢珩,想知道他这些日子的近况,在青州可还习惯。
“妹妹,不用去了。”苏元青道,伸手将她从庭院往屋子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