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见小姐如此坚决,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思索半晌了总觉得不妥, 忍不住又劝, “小姐, 恕奴婢多嘴,您衣衫上的血,未必就是晋王殿下的啊,再者王府自有医术精湛的府医, 小姐明早去也不迟,可倘若晋王殿下并没有受伤,那小姐去了, 难免叫人觉得自作多情。”
话到最后,茯苓声如细丝,就连目光也不敢直视自家的小姐。
她心里再急, 也总得顾虑些旁人的闲言碎语,可是谢珩究竟有没有受伤,她心里也没有了底。
可这一世, 好容易才守住的时光, 又怎么叫他再寒了心
思索良久, 她才依依不舍地将小瓷瓶递到了茯苓的手里,舒了一口气,叮嘱道, “你去看看哥哥有没有歇下,让他替我跑一趟吧。”
见小姐终于放弃了这个年头,茯苓这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地应了一声,往门外去了。
才换下来的衣裙正平平整整地摆放在一旁,苏木槿望着它怔怔地出了神,将今日所遇之事又细想了一遍,仍旧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稍一会儿,茯苓乐便从外头折返了回来道,“小姐,大公子应下了,且已经出门去晋王府了。”
听闻此言,她这才安心地点点头,突然郑重其事道,“茯苓,明早再派两个信得过的人,去芸姑姑的住处瞧瞧,还有顺道去居草堂,想法子从他人手中买一块寻医牌。”
她顿了顿又道,“若实在没法子,便是照着模子也要做出一个来”
“小姐的意思是”
“我不放心,”她心事重重道,“需得亲自再问询过褚大夫。”
茯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那条染了鲜血的裙子拿了起来,送去后院浣洗。
这一夜,苏木槿翻来覆去哪里入睡,一闭眼,脑海里全是母亲当年慈祥的模样,那时候她才不过六岁,什么都不懂,母亲去世时,坐在庭院中,看着满地金黄色的落叶,呆愣了好几个时辰。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想到此处,她不禁潸然泪下,抱着锦被小声地抽泣起来。许久之后,又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她用过午膳,便见茯苓匆匆进来传话,神色有色肃穆,“小姐,不好了”
她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随即云淡风轻道,“发生什么事了”
“今早派出去的那两人,前来回话,说是居草堂内已是人去楼空。”
“那”苏木槿不由地担忧起来,眉头深锁追问道,“芸姑姑呢”
茯苓一脸忧色地摇了摇头,将手中折叠好的字条底给了自家小姐,又道,“去的人说,当时屋子里并没有见到芸姑姑,这是在桌案上发现的。”
她接过字条,打开一看,只是短短的几行字。
“突逢急事,需离京几日,一切安好,勿念。”
她反反复复端详了几遍,确认了这就是芸姑姑的字迹,揣摩着上头所说的话,却令她半信半疑,匪夷所思,心一沉,沉吟半晌,缓缓开口,“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又能去哪里”
“小姐,切莫忧心,”茯苓在一旁贴心地开解道,“既然芸姑姑留了字条,那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苏木槿明白,茯苓并不知晓自己如此安排的用心,更别说这一桩桩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则暗藏玄机,于是佯装放宽了心道,“好,知道了。”
“嗯”茯苓心满意足地应了声,会心一笑,起步去整理屋子。
她看着字条上的字迹,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起身,将作日谢珩给自己的药方,从箱柜中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