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有如此亲密的举动,虽是本能,可终归有些不妥当,她慌忙松开手,又退后几步,一颗心砰砰砰跳个不停,慌忙掩饰道,“殿下可是身子不适前来求医的。”
话音刚落,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看谢珩的模样丝毫没有病态,况且府内御医甚多,也犯不着大老远跑来一个破旧的小医馆看病吧。再说了,来医馆不是看病的,难道还是来喝酒的不成
好在这一次,谢珩也没有刻意为难她,轻浅道,“是啊,府内有位年长的阿公,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故此特来看看。”
尽管是在撒谎,但谢珩的神色很是平静,丝毫没有一点波澜。苏木槿怔了怔,又瞧见他形单影只,并没有其他人跟随,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于是莞尔道,“那,褚大夫是如何说的可有大碍”
见她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说了慌,谢珩身子稍稍前倾,看着她那双娇柔似水的明眸,忍不住轻笑出声来,“本王竟不知,你对府上之事,如此挂心”
苏木槿心一沉,果真是个皮糙肉厚的,竟也不细问自己出现在医馆,因何而来,偏偏像个没事人一般,调侃了起来。
她一心牵挂着瓷瓶的事,哪里有耐心,听他这么说,更是丝毫不客气道,“殿下说笑了,不过是见面的客套话罢了,无需当真。”
谢珩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一盆冷水就将浇得他措手不及,他微微蹙眉,可看着眼前的人儿,终究是毫无办法。
她则不紧不慢又道,“殿下,方才听医馆小公子说,您已经盘下了整个居草阁。”
早在先前,谢珩见她面色红润,并不像是来探病的,也猜中了她十有八九是为何事而来,听她这么问,更是放宽了心,展颜道,“是。”
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毕竟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原本想悄无声息地追根究底,可眼下看来,再也隐瞒不住了。
只是谢珩并未开口提及此事,她便佯装不知,开口道,“实不相瞒,臣女亦是听闻褚大夫医术了得,故此前来,想替朋友代领一块寻医牌,殿下能否忍痛割爱,借出一天的时间给臣女,看诊费,当双倍奉还。”
后半句的话渐渐地轻了下去,她知道,银两并不足矣撼动谢珩,反倒是轻视了他,只是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别的法子了。
而谢珩也早已看到,她手中稳稳拿着的锦盒,忍不住发问道,“你那朋友可是姓木”
这一句话,叫苏木槿很快就警觉了过来,慌乱之中,忙将盒子藏到身后,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不,不是。”
谢珩平日里最喜欢看她一副窘态的模样,就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叫人忍不住怜爱怜惜万分,光是看着她那娇小玲珑的模样,就已是赏心悦目,所有的烦忧,通通抛之脑后。
这一切谢珩都看在眼里,他若有所思道,“本王可以把寻医牌借你一用,不过有个条件。”
苏木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方才褚良之已经说得的清清楚楚,刚刚也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锦盒,眼前人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到此处,她也不打算再掩饰下去,直截了当道,“殿下用不着在这儿消遣我,借与不借,全凭殿下一言而决之,殿下仁善,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于我而言,滴水之恩,没齿难忘。”
她眼里诚意满满,又略带了一丝愤怒,谢珩思虑良久,轻轻摇头,随即冷下脸孔道,“你好大的口气啊是,本王今日来此,与你所求之事,不谋而合。只是你与本王,非亲非故,本王为何要寻医牌借与你,而耽误了他人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