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夜归打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幅颜色鲜艳的布料,一盒针线还有剪刀尺子,准备半夜做手工,把先前早已构思好的浴衣做出来。
绯红色的布料上,印染着一只只翩跹飞舞的黑蝴蝶,栩栩如生,后翼上有幽蓝色的斑点。
夜归的本体便是黑蝶,只是斑点的颜色会随着季节变换,最近正好是幽蓝色,他便染上了蓝色。
细小的针捏在指尖,于布料间来回穿梭,快速缝合着接口,已经缝好的地方阵脚细密得看上去就像是机器缝出来的。
一缕头发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搭在布料上,夜归停下手,拢了拢发丝,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
钟面上时针正慢慢地靠近着六,分针则指向了五十五。
夜归一看快早上六点了,立马放下手上做到一半的浴衣,脚下穿着拖鞋跑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然后脱下昨天穿过来的衣服,重新换了一套这才出门。
最近地狱不知道从哪儿引渡回一群过劳死的亡者,是地狱最讨厌的类型之一 ,工作量顿时激增,所以这几天得早起。
夜归走到阎魔殿的时候,一向懒散的阎魔大王竟然已经到了,但看那倒霉样估计是被自己的辅佐官硬拖过来的,现在都还在抱怨“真是的,鬼灯君干嘛这么严格,老夫昨晚忙到很晚才睡的。”
鬼灯面无表情地怼了回去“大王只加了一天班 ,我几乎每天都在加班,要换换吗”
于是阎魔大王立刻闭上了嘴,安静如鸡地待在座位上默默批文件。
夜归静静地贴着墙走过去 ,站在了鬼灯身后,见两人斗嘴已经停下才开口问道“辅佐官大人,我要做什么”
“啊,你已经来了。”鬼灯跟阎魔大王斗得太凶,连身后多了一个人都没发现,这会儿语气还有些惊讶。
“是啊。”夜归笑笑,“前天刚睡了一觉,所以之后起码有一个周都不会有睡意了。”
“那还真是好啊”夜归正说着,阎魔大王忽然插嘴“老夫每天都要睡,亡者一多就觉得吃不消。”
“那是大王你自己的问题。”鬼灯一拍桌子,犀利的目光射了过去“如果大王做事情利索点,不总想着偷懒,早就做完了,那样我也能去做别的事情,所以别找理由。”
阎魔大王一听立马苦着脸“不要这么说嘛,鬼灯,真的很累的。老夫年纪已经很大了。”
鬼灯懒得回话,捧着一堆几乎有半人高的文件扔到了桌上。
有时间说教屡教不改的阎魔大王,不如直接武力威胁他干活。
于是接下来的半天里,夜归就看着阎魔大王拖拖拉拉地处理文件,时不时再偷个懒然后被自己的辅佐官揍一顿后,继续磨磨蹭的干活儿。
夜归看着都替辛苦的辅佐官心累,有这么个不靠谱的领导,活只能自己干,不是工作狂也得逼着自己成工作狂。
夜归自己面前的文卷也堆得足有半米高,只不过因为是新来的,所以这些工作内容并不复杂,他静下心来,终于在吃饭前完成了。
抬头一看,阎魔大王才处理完一半,正在抓耳挠腮中,黑发的鬼神也埋着头,只是明明已经处理了很多,桌案上却还是遗留了一堆文件。
阎魔殿里不时有狱卒进出,夜归收拾了一下,看一眼时间,准备去吃个饭。
走到门前时,又回过身来,对着殿中问道:“阎魔大王,鬼灯大人,需要我带饭回来吗”
话音刚落,阎魔大王便噌地抬起头,大蒲扇般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