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意味深长地朝他看过来。
“嘿嘿。”夜归讨好地冲鬼灯笑, 一双大眼睛清澈又无辜, 仿佛在说我什么都没说,你看我干什么。
鬼灯一时没动, 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夜归明明也没做什么错事却开始莫名心虚, 才缓缓移开目光。
挠了挠脸颊, 夜归嘀嘀咕咕“怎么了嘛, 还看我看那么久,我不就是说了句实话”
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相当理直气壮地直起了腰。
一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夏目一脸迷茫地看了一眼忽然散发出凛然正气的夜归,他也不知道发生着什么, 更不知道夜归坐在这儿但他那个冷着张脸的朋友去了哪里,就干巴巴找了块地方和夜归一样坐了下来。
算了,等着吧, 毕竟靠他们几个想出去也够呛。
那边, 鬼灯借着鬼屋复杂的地形, 找时机隐去身形穿墙而过, 循着边边角角的地方找了过去。
鬼灯收敛好身上的气息, 悄无声息从阴影中踱过, 偶有一缕惨绿色的灯光斜刺里照过来,从他脸上划过,印出一双波澜不惊乌沉沉的眼。
再配上无声无息的脚步。
如果不看具体情况,这就是再标准不过的恐怖片现场了。
今日预感危险的亡者尚且躲在自己觉得安全的角落, 对即将到来的大祸临头却是一无所知。
只觉得自己躲的地方再好不过了。
譬如床下、门后
总之平日里见多了对他们视若无睹的活人,这些亡者连怎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以至于现在也只是随便找个地方一站或者一躺,还自鸣得意以为自己躲得太妙了
外面天气不是很好,鬼屋里一片昏暗,鬼屋外也是阴沉沉的。
这是亡者们最喜欢的天气,白天出去不用担心被太阳晒化,也不会像晚上一样黑不隆冬看不清,正好出去放放风。
往常一直是这样的,但今天显而易见不太一样,因为他们在躲人所以不能出去放风。
又因为多年来无人能管他们,这些常年盘踞在鬼屋的亡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直觉,怀疑大家探测危险的雷达都出了问题,以至于现在半信不信,说要躲躲的不太严实,还几个人躲在一处,有事儿没事儿说说家常唠唠嗑,仿佛在开茶欢会。
“嗳,不是我说,绝对是我们搞错了。”躲在床板下的老鬼翘着二郎腿和身边鬼友吹牛皮“我在这儿呆了200年了,别说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就是能看见我们的人我都没碰到过。”
鬼友听得一脸崇拜,吹捧道“200年那可真是很久了,是我们的老前辈啊”
旁边围着的鬼也起哄般七嘴八舌夸起他来,吹的老鬼飘飘然像个气球,打气一样迅速膨胀起来,还要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不过是早死一段时间罢了,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边说着,脚却翘得更高了,显然得心里意的很,恨不得他们再多夸几句来满足他的虚荣心。
“哦是吗”忽然有道声音接话“我倒是不曾听说现世还有人能躲这么长时间这可真是厉害。”
这句夸的老鬼越发得意了,恨不得当场再吹个百八十句,苦于词穷,抓耳挠腮想着再编几句胡话来吓吓他们,却没注意声音出现的瞬间,原本围绕着他的窃窃私语都消失不见了,仿佛聒噪个不停的八哥突地被捏住了嘴,发不出声来,四下里静得可怕。
只剩下尚且沉醉在吹捧里,万事不知的当事鬼闭着眼睛胡吹,甚至声音越发高昂起来“不是我吹,这现世就没几个比我待的时间久的,别的都被抓去地狱了,因为他们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