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又一个朝两人打招呼的狱卒点头示意, 夜归看着那位狱卒,脸上是一如既往温和的笑意, 嘴里悄声跟鬼灯说着话“上夜班的都来了, 所以今天还是晚睡啊。”
明明是难得的早退来着。
“习惯就行。”鬼灯淡定地和夜归对视了一眼, 颇有些不以为意地道“至少比起彻夜不眠要好。”
本人都这么讲,夜归只能表示那你的要求也太低了。
不过没办法,谁让事情总是来得出其不意,你以为没事了,就算真的没事也会自己找事。
例如今天原本没事的偏偏自己找了事来做, 半个下午的时间过去, 再加上一整个晚上, 琐碎的家务事做起来竟然比正儿八经的工作还花时间。
夜归突然觉得家政妇的工资连年攀高是有一定道理的。
深夜归来, 阎魔厅后殿的员工宿舍寂静极了。
两人尽量压着脚步声,生怕发出声响吵醒住在这里,和鬼灯一样日常缺觉的同僚们。
钥匙相撞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夜归将对应自己房间门的那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轻轻一扭房门顿时应声而开。
摸到墙边开关把灯开开。
“房间里熏了熏香。”夜归把外套脱了挂在门边衣架上, 随手理了理被刮到的长发,随口问“闻着怎么样,习惯吗”
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不浓,只是恰恰能闻到似有若无的香气而已。
夜归随便问完也没想要个回答,毕竟这个味道大多数人都不会反感,他还特意调整好浓度,既不会浓到让人受不了,但也不会淡到几乎不存在。
至少他还没遇见过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的人。
谁知,鬼灯却忽然不解风情地回了一句“没什么不习惯的,屎泥科的臭气我也能适应。”
话音刚落,夜归的手便是一顿,他不可思议看过去“”
神情微妙。
准确来讲就是脸上表情明明白白写着说什么胡话呢
这两个能一样吗
熏香再怎样不合适都是香气扑鼻的,不习惯的人最多打两个喷嚏,皱眉离开,屎泥科那是听见就犯恶心,根本不想靠近
夜归就不明白。
他用的熏香难道是大王花做的,闻一闻竟然都得用上对待屎泥科的忍耐力了
盯着自己刚上任不久的男朋友,夜归微微眯起眼睛,准备根据他接下来的回答决定这个男朋友他还当不当的下去。
一直回答问题很直接,认为只要清晰明了地达到了效果就好,以至于一时间忘记现在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好不容易得到同意开始交往的男朋友的辅佐官微不可查地一愣。
幸好鬼灯的反应和他的工作效率一样迅速,在夜归慢悠悠转过头,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他脑子里就像上了跟弦,光速切换到“谈情说爱”模式。
正了正神色,黑发鬼神一脸严肃地望向夜归,义正言辞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太在意我,我适应力很强,只需要事事以你为先。”
夜归的表情再次变了变,这次从高深莫测变成了一言难尽。
他看着鬼灯,几次张了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句亘古不变,并流传甚广的俗语,夜归终于在今天体会到了它的威力。
原来只要是个男人,有张能说话的嘴,在必要的时候都能说出花儿来,包括原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会说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