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的脸色为之骤变。
贺清溪对幼儿宽容,不拘人和妖, 是因为幼儿心思单纯,分不清好坏善恶,即便犯下大错也不知道自己错了。
对于成年的人和妖,对方不犯到他跟前,他们日天日地, 贺清溪都能做到当睁眼瞎。
到他面前还不长记性,还想让贺清溪笑脸相迎,一再退让做梦
贺清溪敛起笑容, 钱罐子给小白, 冲张魁那边努一下嘴,又冲张惠招招手,指一下柜台上的铜钱,就走出柜台,“姑娘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火狐一脸警惕。
贺清溪没想揍她, 见状便双手环胸, “芳名”
“对哦,你都住下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小白打量一番火狐, 好奇地问,“你不会没名字吧”
火狐生气道“你才没名字”
“我有啊。掌柜的祖宗给我起的,白素贞。好听吧好听也不给你。”小白扬起下巴哼一声,钱罐子给张魁,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买菜。”
“明日再说。”张魁用桌子抵住西边两道门,独留柜台这边的,就抱着钱罐子回后院。
张惠把柜台上的钱送到贺清溪房里,回来看到这一幕,端着剩炊饼跟上张魁。
店内只剩一人两妖,小白很自然的走到贺清溪身侧,往后退半步,一副听他差遣的模样。
贺清溪看着气得胸口起伏不断,握紧拳头,偏偏不能出手的狐狸,莫名觉得她有些可怜。
转念一想,可怜之妖必有可恨之处。贺清溪收起那点可怜的同情,扬起笑脸,“真没有那我给你起一个。”
“不需要”火狐瞪一眼小白,“我姓胡,叫胡娘子。”
“噗”小白笑喷。
胡娘子眼中布满杀意,对上一双尽是笑意,好似看透一切的眸子,胡娘子心中一凛,杀意褪去,“要不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再生之情,你求我都不可能留下来。”更别说叫她睡灶房里的麦秸堆。
“所以我要对你感激涕零”贺清溪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还没搞清自己的处境我想弄死你易如反掌”陡然拔高声音,吓得胡娘子哆嗦了一下。
小白抓紧贺清溪的胳膊。
贺清溪朝她手背上拍一下,小白把爪子缩回去。
“你和小白同为妖,你也比她虚长几千岁,见多识广,但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非我族类。”贺清溪冷声道。
小白不禁嘀咕,“别这样说人家啊。”
贺清溪瞪她一眼,小白捂住嘴巴。
“你和小白不同的是小白身上有人气,你没有。”贺清溪指着胡娘子,“小白在我贺家,就是我贺家一员,而你是暂居,请你认清这一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发现你对她起了杀念,我绝不留你”
胡娘子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煞白。
小白张了张口,“杀,杀念谁她想杀我掌柜的,掌柜的,你看吧,我没说错,掌柜的”
“请问贺掌柜在家吗”
贺清溪瞪一眼小白,闭嘴。
“在的。哪位”贺清溪转身往外走。
“在下严罔。”
贺清溪循声看过去,一丈外的高头大马上下来一高大健硕的男子,男子眼窝深邃,鼻梁高,唇不厚,肤不黑,不像土生土长的长安人,也不像西域人,倒像是个混血。
贺清溪颇为意外,他以为外号“阎王”的严罔,是个面相凶狠肥头大耳的奸商。熟料竟像个英俊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