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轩笑出声“你才多大,哪里见过真正的疾苦”
赵敏哼道“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
赵轩沉默,不由想起儿时光阴,那时的他既无母家支持,又不受先帝宠爱,确实过了几年辛苦日子。
只是,他并不怨恨先帝。
先帝是位有志明君,一心想要革除旧弊,施行新法,为此耗尽心血,英年早逝。
他驾崩后,太皇太后执政,新法尽废,如今的大昭暗地里不知埋了多少隐患。
所以他才想早日亲政,承继父志,变法图强。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秦盈盈挑起话头,说起了不久后金明池的马球赛、龙舟竞标,还有端午、中秋,以及赵敏的笄礼。
“笄礼后便是大姑娘了,可以赐婚了。”
赵轩点点头,“潘家那边也是急,听说潘夫人把新房都布置好了。”
秦盈盈纳闷,“不是要赐公主府吗”
“祖宗立下的规矩,公主成亲头一年要住在夫家,以示孝道。”
“猴年马月的事,说这个做什么”赵敏脸烧得通红,幸好天色暗别人看不到,“再说了,我还没同意嫁呢”
秦盈盈逗她,“好事可不能多磨,免得出什么岔子。”
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承想还真出了事。
第二日,太皇太后的懿旨送到了圣端宫,赵轩和赵敏都在。
高公公趾高气扬,“传太皇太后旨意,晋封十公主赵敏为徐国长公主,不日便随夏使西去和亲。”
赵敏差点疯了,一脚踹在高公公心口,把他踹了个屁股墩儿,“胡说八道懿旨在哪儿拿来给我”
高公公是太皇太后心腹,从来只有人巴结着,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时便落下脸,“旨意是太皇太后下的,公主若有何不满大可去问太皇太后,何苦拿奴才出气”
“你闭嘴”秦盈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手扶着气得发抖的赵敏,一手抓着赵轩,“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太皇太后取消这道旨意你是皇帝,给公主赐婚不是你的事吗”
赵轩的脸仿佛凝成了一块冰,声音也冷得吓人,“不,我尚未亲政,敏慧与我只是兄妹,有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在,她的婚事理应由她们做主。”
就连秦太妃这个生母都插不上手。
高太监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冷笑道“老奴传的只是太皇太后的口谕,赐婚的宝册此时已经送到了隆佑宫,想必太后娘娘的宝印已经盖在上面了吧”
赵敏一个激灵,疯了似的朝着隆佑宫跑去。
秦盈盈也想去,却被赵轩拦住,“敏慧在母后跟前养了几年,到底有些情分。母后向来喜欢她,让她一个人去反而更好。”
看着赵轩冷静的脸,秦盈盈稍稍平静下来。
她指着那些看笑话的高家走狗,怒道“高侍卫,把这些狗奴才给我丢出去”
高公公扑哧一笑“太妃娘娘怕不是糊涂了吧高小郎君可是我高家嗷”话还没说完,便惨叫一声。
高世则真揪着这些人的衣领,隔着高高的宫墙一个个丢了出去。
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秦盈盈让宝儿去隆佑宫打听消息,自己紧张得里走外转,“向太后一直都很听太皇太后的话,如果她真盖上宝印,敏儿真要去和亲吗”
“不会。就算她盖了印,我也不会同意。”赵轩眼中锋芒尽显,“朕,才是大昭的皇帝,天下的官家。”
秦盈盈的心顿时踏实了许多。
这一晚谁都没睡好。
赵轩头痛欲裂,后半夜一直在庭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