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还是真提前得了消息。
可偏偏它又一波三折的,一时狂卖,一时停住,到现如今更过分,每日开价只低那么到多不少的一点点,弄得大家买也不是,卖也不是,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间眼睁睁看着铜价缓慢下跌。更糟糕的是,尽管已同金杏的开价咬得很死,尽管没有刻意买入,可市场上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卖力,几日里下来一结算,竟也不知不觉又净买入了许多铜钱,加上开年后陆续接在手中的货,业已亏损不小。
真是越观望越心焦。
笑歌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就好像炎热的盛夏午后,众人闷得发慌,没有一丝风,可气压越来越低,乌云越来越厚,天色越来越暗,只等一道闪电划过,惊雷乍响,便落下暴雨。
只是这一次,不是老天,笑歌才是那双翻云覆雨手,她现在要将所有人都困在这闷热中喘不过气来。
既然同熙楼、对红门等的底线已经试探出来,他们在十二斤多就不敢放手与金杏一搏,那金杏自然可以不慌不忙的慢慢将手中的铜钱卖出。什么时候卖够了,她再放出下一个消息结束这胶着的行情,往下压价,压到十斤,或者更低。
然后,金杏再将卖出的铜钱低价买回来,开始下一轮更大的风暴。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控中。
可惜,笑歌思维再缜密,再算无遗策,也算不到有一个局外人亦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铜铁钱黑市里的种种。
千里之外的中京城里,谌一淮的手中正握着从益州传来的密信。
“当十大钱浮言纷纷,甚嚣尘上金杏楼正月十六开市以来接连压低铜价许三娘子重回小院,疑插手此事”
他一边凝神细看,右手一边不自觉地轻轻蜷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有意思
年轻公子清俊的面庞上浮现出点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想“金杏楼是想用一己之力在益州铜钱黑市上兴风作浪吗果真如此,倒省下我不少气力。
许三娘子,这是你的手笔吗
既然你无意间帮了我的忙,那就让我也投桃报李,助你一臂之力吧。倒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娘子能把益州铜钱这滩浑水搅得有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