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结仇,今日又当着大老板的面,心中只能恨恨一句,暂且忍你一忍。
要等到大老板啃完整只羊腿,才捡了手边的毛巾一边擦去满手的油腻,一边懒洋洋的问道“听说三娘子你昨夜在蓉和楼大出风头用我的钱打了我的人”
这一句一上来就不善,然而笑歌也不惊慌,能问她就是好的,至少给了她一个辩白的机会。
她回道,“收了义哥的钱,自然要帮义哥办事。而那些阻碍我帮义哥办事的人,难道不该打吗”
这句话实在是大胆得有些近乎无礼了,只见大老板把手中的毛巾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扔,也不知是不是要发火,“小猴加入我们金杏楼五年,到小院里帮手也已经快两年了,而你不过去了小院两天,你有什么资格帮我教训手下”
最后四个字大老板说得特别慢,咬字咬得特别重。
笑歌松一口气,在她那样说话之后,大老板都没有大发雷霆,那事情就很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她心知,大老板所说的话是问题的重点,她纵有千般道理,但打狗看主人。小猴他们再不对,也是大老板的人。她可以找大老板主持公道,但却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先动手,哪怕仅仅是出于自卫。更何况不说男女之间拉拉扯扯本就难以说清,单说一边是这么多个多年的手下,另一边仅仅是小有赏识的新人,谁的话更值得信任呢谁的话更需要信任呢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笑歌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通过辩解或哀求来解决麻烦,而是昨晚一回家就连夜写就了那几页纸笺,这也几乎是她今日来这里的唯一筹码。
她从怀里拿出那几页精心准备的纸笺,双手奉上给大老板,言辞恳切的说道“义哥,许三当然没有任何资格。实在是身为女子,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否则亦绝不会出此下策。愧对义哥赏识,许三无脸再辩白,亦不奢求义哥谅解,但恳请义哥念着我一心想为金杏楼效力的份上,再给许三一次机会。”
大老板给了阿诚一个眼色,示意他把那纸笺拿过来。
薄薄几页纸,掂在手里毫无分量,大老板也先不看,只说,“对于昨夜之事,你还有何想说的”
“没有了,辜负了义哥的期望,伤了义哥的人,许三再怎么辩解也是没有道理的。惟愿义哥看了这几页纸笺之后,念着许三或许还有一点点作用,能再给许三一次机会,收留许三。余下的,许三听凭义哥惩罚。”
义哥听了不再问话,“好,你先回去。”
“义哥,许三所书您不先过目一二吗”笑歌到底有些沉不住气的担心地问,怕万一大老板收了不看。
“我自有分数。”义哥只不咸不淡的一句。
“那我什么时候”
“叫你回去,你就先回去。义哥处事一向公道,最后到底是人欠你,还是你欠人,等有了定论之后,义哥自然会派人寻你回来给你个处置。”
笑歌还欲再多说两句,却被之前一直在旁没有出声的阿诚打断了。
她抬头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这样插一句出来是什么意思。是怕她多说两句昨晚之事混淆了他们在义哥面前颠倒的黑白吗可听他话里的意思却显然各打五十大板,比之前义哥的话还要偏向她难道是为了在义哥面前装公正
笑歌猜不透,阿诚却坦荡荡的看着她,令她生出自己在偷窥他的莫名其妙之感。
她匆匆收回目光,对义哥恭谨的行了礼,然后退出房去。
这一次,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大老板和老天的了。
又或许,还要看那阿诚的“枕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