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千鹤子,你一定能搞清楚的。我暗暗告诫自己,首先吸气,呼气
算了吧,根本冷静不下来。托太宰的福脑子变得一团乱麻。
追问的与此同时,我磕磕绊绊地跟随着他的步伐走到了这栋设施的正门口。
“你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吗。”
我望着玻璃门后同样积满一层厚灰的格栅卷帘,转头问他。
“嗯我是从窗户翻进来的。”太宰往紧闭的门前跨出两步,微微俯身,很好奇似的凑近卷帘门,“千鹤子小姐,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这是已经被废弃接近三年的诊疗所,位于连信号都几乎接收不到的郊区。”
“所以”
“刚刚,我趁你清醒之前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仪器。”太宰直起身体,“全部都没有通电。也没有找到发电机。哎呀,真是神奇有些东西连电线都断得只剩十分整齐的一小节了,不仅如此,你所在的手术台上简直是血库泄漏一般的惨状,但是地上却干净得不可思议,只有供我践踏的灰尘耶。”
“我也不懂啊”我有些焦躁扯住了那件过大外套的领缘,“但是如果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会来”
“比如寻找合适的自杀地点,一不小心就觉得这里很顺眼之类的”
“你把我当白痴吗”
“哇,别这么认真嘛。不过,你记得你身边的人是为什么离开了吗”
这句话让我突然变得头脑一片空白,我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过了一会,垂头丧气地回答了太宰治,“不知道感觉突然就消失了”
“嗯这样吗。”
突然,我就出现在了这里他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但是这又不是科幻电影。
心里的谜团越积越多,而且,没有一个有丝毫将要显露出真相的趋势。
太宰也丝毫不像是相信了我的说辞的样子,“啊。”
他看了看表,“该走了呢。”
如此下了结论后,太宰就带我翻窗离开了那里,顺利乘上停在门口的车离开了。
直到坐进后座,我都没能反应过来,为何我们刚才还一直一副打发时间的样子站在打不开的正门前拼命说话,却突然像脚底抹油一样上车走了。
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我难以置信地想。
目光瞟到了窗外飞快后退的风景,
一天前的我,会想到此时此刻的我已经自由了,正在公路上飞驰吗这份从天而降的解脱美好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只要不回到那种生活,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绝对绝对不要再过上那种地狱一样的日子。
“啊。”
我忽然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扑到前座的靠背上,“太宰先生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瞬间,一辆灰色的崭新厢式货车从窗外掠过,朝我们来时的方向前去。
驾驶窗被黑膜贴得严严实实,在货车上看到这个我还是第一次。
“除了你以外,还会有别人到这种地方来啊。”
我说话的同时,太宰不着痕迹地看向了后视镜,淡淡地说“是啊。”
“至于你刚刚问我的问题,”他随口说着往右转着方向盘,“我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黑手党”我重复了一遍。
没听过。
看这个人的样子,也不会是简单的黑帮,一瞬间我有些犹豫,和这样的东西扯上关系到底是否是一件好事
但是,我没有第二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