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问题最终没有得出答案。就像我始终没有问出口的,“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忠义他们还活着吗”“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一样。
他们没有杀我,除了脖颈上的淤青痕迹一直消不掉,我没再受到任何伤害。但也仅此而已了。我被困在这座海岛上,与世隔绝,趁着白日不知火外出的时候离开房屋寻找道路,哪怕是往大海中去,也只会回到原点。
因为这里并不是真实的岛屿,而是不知火的力量构建而成的星火幻境,也是她的栖身之地,她为妖时的“家”。
我后来才知道的。
但当时我没意识到海岛的离奇之处,只以为是邪神或者不知火的力量在阻拦我逃脱。尤其后来他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没有回来,我就越发急切的想要离开。
当然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因为一整个都是幻境,所以怎么都离不开。
还能数着日出日落计算日期的两个月里,我差一点就把整座岛掘地三尺。再往后时间凝滞,每时每刻的海和日光都完全一样,连海风都停滞在某个时刻不再流转
分不出日夜,辨不了方向,听不到声音,连自言自语都因为嗓子受伤而做不到。像一座坟场,这里一片死寂。
我崩溃了,精神意义上的。
那段时间的记忆模糊不清,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印象里只有油画一般的海和天和树和石头,房檐下的风铃直直的垂着,除了那些景物,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模糊的色块和糊的吓人的马赛克。
虚假。虚假。虚假。虚假。
然后就是越发响亮的心跳声。
后来被忠义和玲子小姐带着人找到的时候,据说,据别人说,我当时宛如一个小野人,披头散发一脸冷漠,正浑身散发着一往无前的英勇气质,目光坚毅的挖沙子。
虽然因为妖怪身体和时间凝滞的原因,没有寻常人类流落荒岛之后那种落魄狼狈的感觉,但还是因为挖沙子而搞得身上脏兮兮的,连脸都是花的。更荒唐的是当时我嗓子没好,见到樱花妖之后乱“啊”一气
樱花妖和玲子小姐当场抱着我哭了出来,连忠义和几个感性的武士都红了眼眶,猛男落泪。
惨是真的惨。滑稽也是真滑稽。
又惨又滑稽,把我凶犬的人设崩了个一干二净。源氏大概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并没有将我失踪一年是的整整一年之久才找回去的消息透露出去。只说我被派到逢魔之原去的时候受了伤,需要静养。
逢魔之原是大妖玉藻前的领地,那只九尾妖狐虽然曾经是鸟羽天皇的宠妃,却是只实打实的公狐狸。凭空背了一口黑锅他也不生气,只是在某个夜里来源氏转了一圈,被族长请去喝了半天茶,天亮时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从大门走了。
也不知和族长达成了什么共识,反正是要搞事就对了。
我当时还在修养。源氏找遍了在精神上有造诣的妖怪,甚至去时政借了几位擅长心理治疗的审神者,都没能把我的“自闭”治好。他们和我说话,声音和图像都好像隔了一层朦胧的毛玻璃,空洞涣散,怎么也捕捉不到,更遑论理解和回答。
甚至看人都模糊不清,我很慢很慢的想着自己可能要瞎了,然后又很慢很慢的否定了这个想法。迟钝的可怕。
这样过了一年多,我才渐渐恢复感知,重新学会“听”和“读写”,简直就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幼儿从头来过。
所幸朋友虽然不多,但都极为细致温柔,带孩子也耐心十足,一点都没觉得我麻烦。
那一年多的最后一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