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叵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我的成长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也因此,我对他总是很有些尊敬,平时跟在他身边时,也相当自觉地把自己放在更下一级的位置。
鬼切被源氏的族老们蔑称为“黑色的野犬”。而因为我的这种态度,想必,不为我所知的我的“爱称”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不用在意那些老家伙的想法。”在第三年的春天我终于能跟着族长旁听源氏族老们的会议的时候一次会议结束之后,族长这么跟我说。
我合理怀疑他的未尽之语是“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看破不说破,这是我这两年学到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心里诸多腹诽和揣测,我都很有眼色的没有开口说出去。
对此,书翁老师是的,他还留在这里的评价是“终于聪明一点了。”
族老们的会议是我在源氏生活的转折点之一。
从那以后,我开始跟着族长在源氏之外的地方周旋,贵族、平民、阴阳师,甚至是皇族之间。像从前的鬼切一样装扮的光鲜亮丽,像从前的鬼切一样沉默而矜持的站在源赖光身侧后半步的地方。
我的礼仪是由鬼切教导,自然和他相似颇多。时日久了,就渐渐流传出源氏又收服了新的兵器的传言。
此时的我已和萤草没多少相似之处了。那个据说怯弱自卑的、身负巨力却不自知的可爱的小姑娘总是给人以草木的清新之感,我却总是面无表情,即使身量还是那么矮小,见到的也总是恐惧和忌惮的神色。
“源氏的兵器。”檐下独坐时,我曾细细咀嚼这个形容,想起第一次见到鬼切那天,源赖光给我们相互介绍的句子
“未来的同僚。”
利刃,妖兵,同僚。
原来是这个意思。
第四年的冬春交替之时,鬼切又一次磨蹭着最后的期限离开。我习以为常的忍受了族长大人骤然犀利的讥讽一段时间之后,接到了樱花妖的来信。她说京都周边山中的寒绯樱开了,请我前去欣赏。
其实寒绯樱的花期要比那个时候还要早,但因为是在山中,加之妖怪们妖力影响,这种二月中旬开始盛开的花能一直开到三月中旬,缠缠绵绵的雪一样落一个月。
送信的却是几年前见过的那位守门武士。他现在不守门了,听说是被提拔到了族内做事,虽然只是些杂事比如替我送信但上升的空间很大,前途可期。
我看完了信就一直沉默,长久没有回答。他以为我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小心翼翼的询问“您的意思是”
其实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一下子想了太多东西,把脑子给想成一片空白了,结果走神了一会儿。但他这样谨小慎微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舒坦,我就想找个话题活跃下气氛“你这样”
话没说完,他脸刷的白了,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他在怕我。
“没什么,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我觉得无趣,拢着袖子慢腾腾站起来,初春的温度不高,但身体还是蒲公英的妖怪,总觉得有些迟钝。
阳光却是再也不怕了,或者说,怕也不会在意。
拜族长所赐,被捆起来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好几天。那之后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回信写什么好呢我茫然的想着,召来院子里的小纸人研磨铺纸,思来想去怎么都不合适,干脆只在樱粉色的信笺最底下添了一句
“我会准时去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