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早餐最经常喝的就是粥，他也见过很多次沈念煮粥。他满心以为粥就是米洗干净之后放进水里煮，可自己动手做出来的却更像是一锅黏糊糊的糨糊。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他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闻上去的味道和沈念做的一样，也是浓浓的米香味，可为什么看上去有哪里不太一样
等到沈念从昏睡中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是温柔的暗紫色。
躺在松软的床上呆呆地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旋转。他艰难地支起身子望向窗外，庭院里一大片已谢的木槿花，沐浴在暮色中的夕阳缓慢沉入远方的地平线。
干涩的嗓子渴得隐隐作痛，他拿起放在床边的玻璃水杯抿了一口，流入口中的水流还留有余温，明显是有人特地倒好水放在床边等他醒过来。
“咔哒”门锁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你醒了。”傅予城手里端着一碗热粥推门走到床边。
已经是傍晚，房间里光线很暗，傅予城开了灯把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沈念一低头就看到了那人烫得通红的指尖。
“这是怎么了”沈念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微凉的指腹轻轻柔柔地蹭过他的指尖。
他忙不迭地抽手，本来隐隐作痛的指尖突然痒得厉害，连着心跳声也如擂鼓般加速。
“没事，就一不小心烫了一下。”他无措地挠头遮掩脸上的尴尬，去拿粥碗的时候却又忘记了刚出锅的热粥还是滚烫的，一声吃痛差点没把粥碗给掀翻。
“小心些。”沈念看着他的莽撞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想要看看他被烫到的手指，可那人却更急着让他喝上一口热粥。
他无可奈何只能就拿起汤匙舀了一口，床边的人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像是一个第一次做家务求夸奖的小孩子，脸上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含进嘴里的粥软得更像是浓稠的米汤，大概是第一次煮粥担心不熟所以煮过了头，就连粥里掺着的青菜也成了蔫塌塌的黄色。
说实话，很糟糕。他又喝了一口。
但看着那人身上的狼狈和被烫红的指尖，他的话不知怎么的在唇间徘徊，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
“很好喝。”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望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一个明朗的笑容晃得他失了神。
沈念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像是有一道风穿过心口的荒野，飒飒风声萦纡心尖。
那人的面孔近在眼前，锋芒凛冽的五官，褪尽青涩后有了成熟的帅气和稳重。自从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把江南烟雨里那个腼腆青涩的少年当成了南柯一梦，但就在这一刻，这一笑又好似让他回到了去年的夏天，那人递给他一支木槿，绑得拙劣的水蓝色丝带歪歪斜斜地躺在他的指尖。
那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木槿。
“沈念。”身旁的人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他恍然回神，身旁的人微微低着头，像是要开口对他说些什么。
“你不生气吗”
“嗯”他愣了愣，一时间分不清对方指的是这碗粥还是其他。
“我的眼睛”他说话的声音弱弱地融进风里，“你不生气吗我明明眼睛没瞎却一直瞒着你”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啊。他笑着叹气。
说实话，在发现他眼睛能看见的时候，他心里确实很诧异，但他并不生气。
他只是有些心疼，心疼他双目能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