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傅予城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可是医生,你知道竭尽所有去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吗。”
“他昏迷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做梦梦到他醒了过来。”
“是我没能保护好他。”
“对我说这种话的,医生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的回答永远不会变。”傅予城轻轻握住了沈念的手。
指尖触到的皮肤是那么冷,他每次握上沈念的手腕的时候总会被他冰冷的体温吓到,明明已经是六月可他却像覆着一层蝉蜕,一动不动,呼吸也微弱,似乎只有一旁生命体征仪上不断跃动的曲线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他要是醒过来我就带他去结婚,我会给他最盛大的婚礼,和他共度余生。”他望着病床上苍白的人慢慢地笑了,他笑得那么轻那么缓,眼里的温柔深情在阳光下摇曳着烛火般滚烫的光,“如果他醒不过来,我就一直守着他。”
“所以医生,谢谢您的好意,但您不要再劝我了。”
“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非他不可了。”
“何必呢。”医生摇摇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真的何必呢
从医多年,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多少情深义重都被时光冲淡了痕迹。
他不敢想象,也无法妄加评论,究竟该是怎样倔强又无望的爱,才会让一个人,用这样惨绝疯狂的方式把自己推向毁灭。
傅予城没有说话,只是俯身轻轻亲吻着爱人微冷的指尖。
沈念,你知道吗,上辈子我在无尽的孤独和后悔里向上天祈祷了几十年。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机会陪着你迟迟暮已、头发花白地老去。
你走之后,再无人与我生死相依,你让我拿什么来抵抗每个没有你的春夏秋冬,拿什么熬过此生无你的绝望悲戚。
如今重来一次,我多想告诉你我的心是你的。
几十年的等待我都熬过去了,现在就是为你再孤守一生又如何。
就算你再也没法醒过来,我也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离开医院的第二天,有关于他是同性恋的新闻在北京名流圈掀起轩然大波。
他想,他早该这么做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他只想让他爱的人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边以伴侣的身份。
消息传遍帝都的第二天,本家打来电话,早就退居幕后的傅老爷子怒气冲冲地让他回家。
他在庭院里剪了一束新开的木槿送去医院,回到本家的时候整个会客厅坐满了人,就连傅镇之的家人都在。
傅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抿着嘴不说话,家里出的这些事他不是不清楚,他也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地里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很多时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对予城这孩子的确是有所亏欠,他的不作为他的无视他自己心里都清楚,可人坐在这样的高位上,很多事只能身不由己。镇之出事的时候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干涉,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欠予城的。他做的这一切都罪有应得。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孙子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你就非要喜欢上这个人吗”傅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摔了手里的拐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别说儿女,你就连正常的家庭都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