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连续四晚,阮斐都将元宝送去裴渡之家。
时间不多不少,大约五十分钟左右。
裴渡之不曾挽留她,阮斐也不赖在他家,但每晚她都会为他们准备夜宵。
这夜,元宝愁眉苦脸托着腮帮子,无精打采看裴渡之拼砌城堡。
“你怎么了”
“哥哥,”元宝抽抽鼻尖,很小声地向裴渡之诉苦,“我真的不想再吃水饺汤圆和馄饨了。”
眼角有笑意流淌,裴渡之拼好城堡窗口,问“那你想吃什么”
元宝眼睛迸射出璀璨的光“我想吃汉堡披萨。”
“小朋友少吃外卖。”
“可再这么吃下去,我小元宝就要变成小汤圆小水饺小馄饨啦。”
裴渡之忍俊不禁,挑眉说“不如我今晚给你做披萨”
“哥哥你居然会做披萨吗”
裴渡之嗯了声。
元宝惊叹“天呐哥哥你好厉害哦,为什么你什么都会,而我姐姐就只会煮水饺汤圆呢。”
这个问题阮斐也很想知道。
被元宝拉进裴渡之家,阮斐窘迫地来到厨房,她望着那道清隽背影,强迫自己移开眸光“那个,太麻烦你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迁就元宝,他只是说说而已。”
裴渡之正在揉面团,他音色低沉“不碍事,披萨步骤很简单。”
站在门框边,阮斐不知该不该踏入厨房。
“我能帮你点什么吗”
“不用,你手背伤口不能碰水。”
阮斐微愣“早结痂了。”
裴渡之也愣住,半晌他才说“麻烦你从冰箱找出青豆玉米与奶酪。”
阮斐颔首“好的。”
把食材搁在料理台,阮斐主动拿起洋葱清洗。
裴渡之微微偏头,他目光似不经意般落在阮斐左手手背,那道被割伤的红痕依旧显眼。
揉面动作慢了半拍,裴渡之收回视线。
他或许应该说些什么。
却无从说起。
只是,在他这些年的人生里,从没有人像她。
分明不过数面之缘,却幼稚地勇敢地
试图保护他。
海鲜披萨烤制得很成功。
元宝大快朵颐,他吃得肚皮滚滚,仍想再来一块,被阮斐及时制止。
姐弟俩向裴渡之道谢告辞,牵手离去。
关上门,裴渡之隐约能听清他们在走廊说笑的嗓音。
再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裴渡之在窗下站了许久许久。
久到月亮躲进云层,世界陷入混沌。
夜里裴渡之做了个梦。
梦中他奋力追逐一朵遥远玫瑰。
四周漆黑,横亘在他与花之间的是遍地荆棘。
处处充斥着危险的鲜血气息。
他刚迈出右脚,整个人仿佛失重,骤然从噩梦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