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顺风顺水过了大半年的夏终年终于撞到南墙,磕得头晕眼花。
那堵南墙叫作天花板。
万物皆有天花板,职业天花板,薪资天花板,天赋天花板,而夏终年眼前的这面天花板叫学习成绩。
期中考,她的名次终于不再是一步两步三四步往前挪,而是在原地踏步之余,稍稍往后退了退。
于冬至还没来问,夏终年就在班里跑起了圈,一连迭哀嚎“完了完了死了死了这下冬至肯定要生气了”
楚翘抽过她手里的成绩单“啧,这不才掉了两名,我还以为退个十几名。”
“你就不盼着我点好,”夏终年白她一眼,“冬至看我退步不给我补课了怎么办”
“不会吧,你们不都是好姐妹了嘛,我觉得顶多加卷子,”楚翘已经很熟悉小于老师的套路,“再说给你补了这么长时间肯定知道你的上限,你能爬到哪我估计她心里有数。”
“哎,”夏终年大大叹出一口气,“本来还想这次拿个好看点的排名哄哄她”
“怎么小于老师不高兴啦”
“她最近总走神,”夏终年认真说,“我觉得她心思不在我身上了。”
“”楚翘一瞬间有些懵,她觉得这话说的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怪,“你接着说。”
“就是她总走神,有时望着我突然开始发呆,有时还会叹气,”她瞪圆眼睛,“最重要的是她看我的眼神,总让我想到一句成语。”
“什么成语”
“玉不琢,不成器。”
“那不是成语”楚翘把卷子卷成棒捶她,“好气啊为什么我分会比你低”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本来要持续一课间,是广播拯救了她。广播说,召高二尖子班于冬至、高二双语班夏终年到校长室。
喇叭一连响了三遍,楚翘盯着她“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啊,”夏终年也是一头雾水,她本来不怎么想去,但广播也叫了于冬至,“我去一趟,如果下节课没回来,通知线人有内鬼终止交易。”
“我现在信你心里真没数了,”楚翘撵她,“赶紧去吧别让校长等你。”
说归说,夏终年走了,她还是有点担心“她俩不会真惹上事吧我听校长那广播,怎么像初中时候抓到谁谁谁和谁谁谁早恋公开处刑啊”
阮绵无语“咱们校长什么时候怕过学生早恋了,他最怕的是学生家长集体破产好吧”
“也是。”她立刻不担心了。
校长确实如她们所说,是个比起学生早恋更担心投资商破产的中年男人,但刚到这所学校走马上任的时候,他曾经也是一个试图抓教育抓风气有理想有志气的年轻人。
但和几个主要投资商促膝长谈以后,他发现这里学生的家长和他以前接触过的都不一样,他们并不指望学生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考上最高学府,而是希望学生多结交人脉以便给家里助上一臂之力。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止自己不思进取,还掏出了大笔金钱投资给学校希望校长佛系对待学生,不到为非作歹不要来烦他们。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志气的男人,校长本来不想接受金钱的腐蚀。
但他们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如今,看着眼前年轻秀丽的两张面孔,校长不禁又回想起自己青葱时的梦想,语调不禁温和了许多“夏同学是吧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学习上有没有什么难处”
“还行”夏终年越发摸不着头脑,“校长,您找我们来就是为了搞客户回访吗”
校长眼神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