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奇低头不语,谭公公却可以答话,他和王守澄都是一样的资历,哪怕王守澄兼任这枢密使还坐镇神策军,可谭公公却是飞龙兵闲廊侍者,要知道第一任飞龙兵闲廊侍者可是玄宗朝高力士高公公呐谭公公寻思了一番,“丹同渡就在大河边上,过了大河就是京兆府,不管他想干什么,都要阻止他”
王守澄道,“河中观察使乔远多次上书,请求将观察使升格为节度使,谭兄以为如何”
谭公公揣摩了一番,“河中府北面是河东节度使,南边是东都京畿,若是河中府及格为节度使,是否有碍东都和上都的东西联动兹事体大,事关朝廷根基,需要从长计议。”
王守澄面上闪过一丝不快,拄着手杖走了两步,一想,“谭公所言极是,明日里到朝堂请陛下和诸大臣公议好了时候不早了,谭公早时回去休息吧,我还在这此值夜。”
谭公公坐下,拱拱手,“相国勿躁,我精神尚好,不急着去睡,先听听丹同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好,事关天都京兆府安危,就算回去也睡不安稳呐”
“岳奇嘛,接着说”谭公公发话道,王守澄的脸色他也看到了,甩开脸色谁又怕谁,飞龙兵全是内苑侍者,要说与皇家亲近,莫过飞龙兵,全是太监兵,见你势大,邀你为首,不要以为咱家真的怕了你,哼
岳奇也是感觉到了两位大佬之间的暗流,他有些揣度,有些为难,看看王守澄,又看看安坐的谭公公,摸样就有些小可怜,王守澄忽然就呵呵一笑,对岳奇和颜悦色道,“岳奇,你深夜来北衙,想必有什么收获,你有什么看法还有,你义父不是仇士元仇公公吗为什么没去找仇公公”
岳奇拱手道,“回相国的话,岳奇职责所在,侦查得报,漉州节度使麾下兵马异动,随即扩大侦查范围,发现河间府韦厚所部也有异动,我已经有文书发至北衙,晚饭前,更得到丹同渡黄伯泉派遣的军士回报,稍稍核实之后,就马上得报相国大人,我也先找过义父,都虞侯仇公公,不在天都”
“什么”王守澄吃惊道,都虞侯是神策军三把手,负责侦查军情,严肃军纪,十分要害,自己是右神策军一把手竟然不知道仇士元去了哪去。“仇公公什么离开天都的为什么我没得到消息”
旁边安坐的谭公公忽然就觉得似乎有好戏看了,于是就看岳奇越看越是顺眼,仇士元和谭公公也算是相熟,仇公公不在这里,自己不能看着他的子弟被人欺负,他开口道,“岳奇,别着急,慢慢说,仇公公或许在哪里处理紧急军情,你都知道了漉州河东两路节度使兵马异动,仇公公会不知道”
岳奇还未说话,厅堂外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道,“谭兄,请了,仇某惭愧,还真不知道那帮子混蛋又出了状况。”
一个老太监身子骨坚挺,缓步从暗处走到厅堂光亮中,“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狼崽子,朝廷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只知道向朝廷要钱要粮要恩宠,要他们办事的时候,一个个飞扬跋扈趾高气扬,上了战场就是一滩烂泥,私自械斗却又勇不可挡,嘿嘿,一帮畜生”
岳奇慌忙躬身道,“岳奇参见大人”
神策右军都虞侯仇士元,勇悍非凡,又节制督军虞侯司,司掌军纪,坊间传言更是神策右军第一高手,他走过岳奇跟前的时候,拍拍岳奇的肩膀,岳奇纹丝不敢动,仇士元冲王守澄拱手道,“见过中尉大人”
王守澄满脸笑容,“士元哪里去了,这么晚了还未休息坐,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