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出声,却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的心脏莫名揪紧,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几息过后,宣政殿内爆发一声巨响。
皇帝将自己用的茶盏狠狠砸向六皇子,将他打得头破血流。
德妃被那一抹鲜红刺得失去理智,疯了似的跪爬上前,“皇上皇上那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便是六皇子有什么不对,您也不能将他打成这样啊他还是个孩子,从小养尊处优,如何受得了,呜呜呜”
愤怒的皇帝一脚将德妃踹翻,“你还说慈母多败儿,都是因为你老六才养成这么个鬼样子朕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心疼起来了”
德妃吃痛大哭,早已没了江宁第一次见她时的精致,只剩下狼狈和窘迫,她却顾不得,继续扑到皇帝的脚边,声声哭诉,“皇上,您忘了六皇子刚出生的时候您有多高兴了吗
您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只有您抱着才会安静,您说这孩子喜欢父皇,您一定会好好疼他教他。
他牙牙学语,喊的第一个词就是父皇,皇上这孩子心里眼里全是您啊他便是有什么不对,定也是情有可原,请您明察啊”
德妃不提还好,越说皇帝越生气,“你是说朕用心教导结果就教出了这么个东西”
德妃一怔,懵了,连哭都忘了。
皇帝冷笑两声,缓缓走到六皇子面前,“抬起头来看着朕的眼睛。”
六皇子顺从抬头,才刚刚对上皇帝的眼眸便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看了德妃一眼,又看看白家人,总之那双眼睛就是飘忽不定,根本就不敢跟皇帝长时间对视。
别说皇帝,就连江宁这样一个外人心里都忍不住摇头。
皇帝越看越火大,一脚将六皇子踹翻,“你若不老实交代,朕不介意把你贬为庶民,让你一辈子都别想踏进京城一步”
“轰”德妃脑子炸开,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凄厉大喊,“皇上恕罪啊”
六皇子被吓得浑身一哆嗦,眼睛都直了,“儿臣儿臣知道错了”
“你错哪里了”皇帝脖颈上青筋暴起,唾沫横飞。
六皇子更慌了,“儿儿臣儿臣不该不该让人在酒里放东西害人”
德妃绝望地闭上眼睛,浑身都软了。
白振东听到这话,当下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了。
皇帝失望至极,“朕现在只问你,为何这么做为何针对老太君”
六皇子再次看向德妃,吞吞吐吐,见皇帝再次变脸,这才怕了,哭道“母妃说沈老太君在宫宴上夸了大皇兄二皇兄五皇兄还有八皇弟,偏偏就漏了儿臣,分明就是看不起儿臣,还说老太君是故意给儿臣上眼药。
儿臣心里有气,又正好撞见董家将酒送到白家,就让人往酒里下了一些东西。”
“你都让人加了什么”皇帝气得双眼通红,眉毛都竖起来了。
下的药决定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若只是少量巴豆之类的倒是可以定性为恶作剧,还不算太严重,他可以从轻发落,若是能要人命的毒药情况就不同了,他要给定国公府和受害者一个交代。
六皇子瑟缩了一下,不敢继续吱声。
皇帝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明明他已经怒火中烧,却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气从心底里慢慢爬起。
他不说,皇帝便看向谢连元,“当初这桩案子是你负责的,可知道那些人是中了什么毒”
谢连元一脸惭愧,“微臣当时请太医看过,但是太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不是毒,但喝了酒的人又全都上吐下泻,症状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