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大人,你还好吗”
“没问题”
穆勒没有穿甲,搓了搓满是褶子的脸,一脸轻松道“放心,小伙子,我怎么说也是大人亲自册封的敕令骑士,没听说过越陈的酒便越香吗”
仆人适时递上两杯葡萄酒。
“为了胜利。”
穆勒跟汉斯碰了杯,一脸舒适地饮下美酒“还是天父的胸怀广阔,最起码,每个基督徒都能肆意享受这种美妙的液体。”
安德里亚斯心道,其实大公教会是也是崇尚节欲的,酗酒属于七原罪中的“暴食”,只是因为修道院在没有捐款的前提下,得自力更生,因此才发展出各种的“酒业修道院”。
也因此,饮酒反倒成了修士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时。
齐格菲高塔上响起了号角声,根据号角声的急促程度,穆勒豁得站起“有十六艘大船过来了,如果算上划桨手,敌人起码有三千人”
安德里亚斯也有些紧张,三千人算是个比较低估的数字,如果是那种大型的,能载四百人的桨帆船,这个数字还得翻倍。
而眼下的艾拉港可没什么精兵强将,所有的精锐士兵都被洛萨抽调走了,遗留下来的,仅有四百名城镇卫兵,以及三百名从附近紧急抽调的援军,以及履行守城义务的市民。
急促的铃声在城镇大厅被敲响。
每一个城镇居民,都拿起武器,准备作战。
老哈桑也是被征召守城的一员。
他和他的部族所处位置,恰巧在阿兰德勒主教区跟艾拉港之间,也是仓促之下,附近能支援过来的最远距离的士兵。
他虽然上了年纪,但过往的经历赋予了他十足的战斗经验。
他拄着一杆木质长矛,手里的盾牌上,插着三根用于近距离投射的短标枪,头上戴着顶生锈的铁盔,上面还插了一根作物秸秆这是为了让他的部民们第一时间看到他的所在。
一个脸上皮肤黝黑,饱经沧桑的中年库尔德人满脸愧疚道“舍赫族长,都怪我儿子把你的甲胄穿走了。”
一套甲胄能使士兵在战场上的存活率暴增数倍,这是每一个库尔德战士都知道的事情。
老哈桑一脸洒脱道“如果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死,就能使年轻人活,又有什么理由能阻止我们这样做呢准备作战吧,莫西,为了守护我们来之不易的新生。”
老哈桑不知道自己将部族迁到洛萨侯爵的领地里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最开始觉得自己太过鲁莽,后来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现在则又开始担忧此战过后,部族会不会就此泯灭。
“敌人在哪”
有人翘着脚眺望着。
“蠢货,你的年纪大了,难道老眼也昏花了”
老哈桑骂了一句,指着远方湛蓝色海面跟蓝天相交的尽头,在那薄雾升腾的顶端,隐约已能看到一面面白色的船帆“把栅栏扎深一点,这些家伙从海上过来,大概率不会有骑兵,也不会有甲士,咱们只要顶住,等到援军支援过来,就能领了赏赐回家抱媳妇了。”
一群老家伙嘿嘿笑道。
“放心吧,舍赫,让这些小崽子们知道,老狗也有几颗牙。”
老哈桑看着这些昔日并肩作战的老伙计们,有人缺了半条胳膊,也有人掉了一只耳朵,漫长的沙漠游牧,使他们的身体状况在壮年时便急剧下滑。
可比起那些全副武装,顶盔贯甲的城镇卫兵,老哈桑还是更信任自己的老伙计。
“沙约部,随我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