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默默躲在营地里,丝毫没有推着攻城器械发起进攻的念头,似乎生怕头顶那酷烈难耐的日头,会将他们烤焦一般。
“萨拉丁到底是怎么想的”
萨拉森军营里,富尔克男爵坐在自己的帐篷里,默默打量着攻城营地里,那几具庞大的配重式投石机,这种战争机器,若是拿到欧陆上去进攻那些星罗棋布的城堡,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难道他是想拿太巴列当作是诱饵,引诱十字军出战吗”
年轻的法兰克贵族眉头紧锁。
他是朗吉多克的富尔克男爵。
之前曾护送雷纳德的未婚妻“朗吉多克的埃利诺”抵达圣地,后来在离开圣地的途中,遭遇了柏柏尔人的海盗,被变卖给了一个萨拉森贵族为奴。
他的运气很不错,得益于自己的贵族出身,他的“主人”给予了他很高的待遇单独的帐篷,全套的军械,也不用干那些杂活,只需在战场上,穿着异教徒的札甲跟随自己的“主人”一起冲锋就是了。
陷入“敌营”的日子对于富尔克男爵而言,其实并不算多难过。
萨拉丁这位异教徒君主,以一种海纳百川的胸襟,包容着治下的埃及人,贝都因人,叙利亚人,希腊人,柏柏尔人,突厥人,高加索人
甚至也包括法兰克人。
他不止一次看到过有法兰克人进出萨拉丁的御帐,那些人的穿着相当华丽,显然就算在萨拉丁麾下,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就算富尔克男爵对萨拉丁早已是深恶痛绝,但在身陷敌营的这段时间,也不得不承认萨拉丁绝对是一位宽厚,正直,仁慈的明君。
这是一位如彗星般崛起,只花了十年的时间,就攫取了萨拉森世界的至高宝座,建立起了南至也门,西至突尼斯,北至亚美尼亚,东及萨珊的庞大王朝的君主。
根据富尔克的观察,萨拉丁的军队成分很复杂,大量来自下级封臣贡献的军队,战斗力其实相当一般。
但他的军队却有着堪当嵴梁的中坚力量,那是哪怕他上次征讨卡勒堡的雷纳德时,都未全部带上的庞大马穆鲁克禁卫军,其中最精锐的卡萨基亚卫队,是人马具装的重型弓骑兵。
富尔克男爵有幸观察过这支规模上千的强悍重骑兵,向着叛军冲锋时的模样。
那名为“萨利赫”的末代王子手下的军队,在他们面前就是一群疲于奔命的可怜虫,在被戏耍一通后,直接被这些换用骑矛,展开冲锋的重骑兵硬生生撕碎了阵型。
十字军有能与之匹敌的军队吗
恐怕没有。
“圣地,难道注定要沦陷在异教徒的铁蹄之下吗”
每每看到那些全副武装,气势雄浑的马穆鲁克骑兵,富尔克男爵的心中就不由萌生一种绝望之感。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也是这些马穆鲁克当中的一员了。
吼
低沉的咆孝声,吓了富尔克一跳。
不少萨拉森士兵们也纷纷调侃式地抱怨起来。
“那群大牲口又发飙了,但愿今天那个倒霉的饲养员能够活着回来。”
声音的来源,是关在特殊营地里的龙兽,这些身高超过四米,拥有锋利的爪牙,能够轻易撕碎巨象,冲锋起来别说是十字军的骑士,就连城墙恐怕都会被其一头撞破的恐怖龙兽,迄今为止,还未真正出战过。
但哪怕只是想想,富尔克都对它们的敌人感到悲哀。
“洛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