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院内约定俗成的“规矩”,骆总依旧还是匡衣衡主任的病人。
边沐所作所为最多也就算是参与了一下会诊而已,匡衣衡死爱面子,边沐得给他这个脸面。
一直待到快下班了,诊室里还是没见着一个病人,收拾收拾边沐这就准备下班了。
正在这时,总护士长蔡大姐出现在诊室门口。
轻轻敲了两下房门,蔡护士长笑着说道“还是你厉害啊骆总已经开口说话了,你是真敢下针啊我听他们说,骆总当时就休克了,杜县长、院领导们全都吓坏了要说还是陈副院长定力够牛,那叫个指挥若定啊怎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继续扮演幕后英雄”
淡淡笑了笑,边沐随口回应道“我说不去吧,您一个劲催我,现在麻烦已了,您又激我,我很为难嘀”
“少来我就不信你心里就那么坦然。”
“都是同事嘛还能怎么着抢在匡主任前头死哈那位骆总顺杆往上爬一爬,有意思”
“也是对了,上回给你介绍那房子看得咋样了”蔡护士长随口问道。
“我妈嫌贵,没谈成”
“月租800还嫌贵那是什么地段啊伯母还真”
“有什么办法,我妹明年可就高考了,以她那成绩能顺顺当当上个一本就算不错了,杂七杂八费用加一块儿一年不得两三万我家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妈不拼命省钱还能咋的”
“倒也是那你还开什么小处方啊钱钱挣不到,还把同事得罪一大片,真不知道你图了个啥”
“医者仁心,明明十几块钱就可以解决问题,非要昧着良心开大处方、多开方,外加几乎不起什么作用的西药,合适吗夜深人静的时候,敢面对祖师爷吗面对天地,坦然吗”
“得又激动上了不跟你掰扯了我那边还有事呢房子租好了跟我说一声,省得我还替你操着心呢”
“那是一定的让您费心了。”说着话,边沐客客气气将蔡护士长礼送出门,回头简单整理了一下也就下班回家了。
边家位于县城西郊外一处没有设置物业公司的老旧小区,小区里犬牙交错地修建了六七栋板楼,最高的一栋也就六层,清一色砖混结构,楼龄最老的已经将近四十年了。
每一栋楼房外墙上都刷有几个斗大的“拆”字,旧城改造的通知书已经送达一年半了,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将被夷为平地。
边家位于5号楼最东面单元,顶楼,东户,公租房性质,边沐父亲不具备申领补偿款资格,自然也不能回迁,没办法,全家人只能四处打听合适的出租房,先搬过去再说。
存车棚早已拆得片瓦不剩,边沐只好拎着自行车一路上到顶楼,将车子随手停放在楼道里。
一层三户,对门张师傅一家已经找到住处,家里已经搬空了,中户刘阿姨一家早就在市里买了房子,房子一直租给一对做小生意的夫妻住着,拆迁在即,那对小夫妻早就搬到别处了,六层眼下就剩边家一户了。
取出钥匙打开房门,边沐先是走到小卧室门前轻轻敲打了几下房门。
“哥贾老六那帮人又来催了咱得赶紧找房子呢”话音未落,边悦打屋里跑出来报告了一个令人不快的坏消息。
“他们没胡来吧”
“就是骂骂咧咧的,走的时候还把楼道里的花盆全给踢碎了,气得我差点跟他打起来。”边悦气愤地回应道。
边沐兄妹俩自幼习武,遇事向来不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