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借刘公吉言了”裴行俭苦笑了两声“那长安那边呢”
“实话实说就是了”刘仁轨道“眼下长安主政的是王文佐,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肯定不会掣肘你的”
“这倒是”裴行俭点了点头“大将军是个明白人,我只是担心宫中”
“这不是你我应该担心的事”刘仁轨打断了裴行俭的话“我们是边将,就应该把心思用在对付吐蕃人身上,长安的事情就轮不到咱们操心,再说了,你难道忘记当初的事情了”
“这倒是”裴行俭苦笑起来“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被裴居道骗去,结果被王大将军打的损兵折将,要不是人家度量大,自家性命都难保”
“王文佐的度量的确不小,要不然也没法有这番事业”刘仁轨笑了笑“不过那也是当初,现在就未必了”
“刘公何出此言”裴行俭闻言一愣“难道您有什么消息”
“消息倒说不上,其实说来也简单,他也老了”刘仁轨叹了口气“人一老,就会顾及子孙,性情也会大变,很多事情年轻时候不会做的,年纪大的时候就未必了”
“刘公所言甚是”裴行俭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谨慎些的好”长安,大将军府。
“甘州城已经被围九个月了呀”王文佐放下手中的信笺,叹了口气“刺史是叫张全文吧还真是苦了他了”
“其实已经差不多快十个月了”卢照邻道“不过看信中说的,吐蕃人也只是筑长围隔绝内外,并未怎么攻城”
“钦陵不是傻子,把辛辛苦苦穿过祁连山脉的士兵去和城墙较劲”王文佐叹了口气“他肯定是把老弱用来驻守长围,精锐留着对付陇右军”
“那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吧”卢照邻问道“看张全文信里写的,甘州城内部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
“我现在在长安,如何用兵调度是裴行俭和刘仁轨该操心的事情”王文佐将信笺放回书案“我该做的是镇抚国家,供给粮饷,补充士卒,若是插手前线战事,反倒有害于国家”
“那,那要拖到什么时候”卢照邻问道。
“至少也得明年开春吧”王文佐道。
“那甘州城呢”卢照邻有些不忍。
“这场大战的双方是吐蕃和大唐,甘州城不过是其中一隅罢了,得失无关于大局”王文佐说到这里,目光一阵闪动“甘州刺史是叫张全义是吧你查一下是何方人氏,家中有几个孩子,还有城中其他的将吏,列一张名单出来,准备一下荫庇其子为官至于城中百姓,便赐复三年吧,以褒奖其忠勇”
“遵命”卢照邻道。
“还有,你替我写一封信给李敬业”王文佐的这份请求荫庇甘州城中将吏子嗣的文书很快就公布出来了,长安城中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份嘉奖甘州城内将吏百姓的文书其实是一张催命符,摆明了唐军是不打算出兵解围,这份嘉奖是准备给死人的了。
对于这份文书,长安城的舆论表现出一种两边倒的倾向,在占据人数绝大多数的中下层,对此是颇有微词的。
与青海和松州不同,位于河西走廊的甘州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据点,与长安有非常紧密的经济文化联系,舍弃这样一个重要城市,对于长安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而对于长安的上层来说,他们所知道的就多的多了,王文佐掌权之后在整饬漕运和关中府兵上所花费的功夫,这等坚忍谋划之人,又怎么会把区区一个甘州放在眼里。
多半是为了长久打算,暂做退让而已。成都,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