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碰佛寺呀”刘夫人急道“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过,去了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可你一走过去,就没人说话了,寺院的法会各位禅师都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哎,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唯恐哪天大难临头。哎,你这是何苦呢别人家当官是封妻荫子,妾身就不指望这个了,好歹别牵连家里吧”
“好啦,好啦”刘培吉知道妻子这段日子不好过,只得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人指指点点,我们在家里别出门就是了,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嘛”
“回来了我听说你的官职都被免了,是不是”刘夫人问道。
“嗯”刘培吉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这次刘夫人倒是没有抱怨“在家多休养些时日也好,我听说前些日子皇后的母亲入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就是怕朝廷揪着不放,还会降罪。”
“这个你不用担心”刘培吉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大将军已经派人和我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会再有其他处罚”
“那倒是还好”刘夫人长出了口气“这么说来,当初大将军他让你去河南,你在河南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他不但不怪你,反而还替你收场,这人还真是个仁厚君子”
“是呀”刘培吉叹了口气“他怕我得罪了河南当地的沙门,途中被人暗害,还派人护送我回长安。除此之外,他还让使者问我,此番被免官我估计要赋闲个几年,问我愿不愿意为他效力”
“去河北”刘夫人问道。
“不一定”刘培吉笑道“大将军现在所管辖之领地可不只有河北,听使者的意思,应该也是类似于度支、盐铁之类的事情,也算是我的老本行了”
“那你怎么答复的”刘夫人赶忙问道。
“我没有立刻答复,说先从长计议吧”
“这样也好”刘夫人听到丈夫没有立刻答应,松了口气“倒不是我舍不得长安,只是你一旦去了大将军那边,就回不了头了。而且你和大将军毕竟还有旧怨,虽然他度量大,但”
“我明白,我明白,我不是已经说要从长计议了吗”刘培吉一边说话,一边心中暗想“要不要告诉她当初我弹劾王文佐是一场做戏呢算了,这里面的事情牵涉的太多,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索性瞒到底算了”
刘夫人看刘培吉沉默不语,还以为丈夫在忧虑王文佐邀请其出山的事情,便柔声道“郎君,你若是不想替大将军效力也没啥,至多我们离开长安,回乡里隐居便是,他也不至于追到家里去。我们家中虽不豪富,但也有几百亩田地,加上这些年宦囊所积,足够我们安享晚年了”
听到夫人这般说,刘培吉也有些感动,他自然不会缺钱,当初从慕容鹉那儿得来的黄金就足够他在老家筑园养老了,不过有太多事情他不能说了,只能笑道“夫人放心,我理会得,我们先闭门谢客,待风头过去再说吧”
就这般,刘培吉回长安之后便闭门不出,时间一久,也就没人在意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记住在皇后愈来愈大的肚皮,确切的说是即将降生的婴儿身上了,整个帝国的命运就维系在这件事情上了。
太极宫、甘露殿。
撩起下垂的床帐,躺在床上的李弘,面色惨白,两腮凹陷,双目微闭,若非胸口微微起伏,几乎就是个死人。王文佐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摩了一下手臂,他能够感觉到指尖下肌肉的松弛无力,就好像皮肤下面不是肌肉,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