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是想当天子吗”护良大着胆子问道。
“不”王文佐回答的十分干脆“我从未有这个打算”
“那是因为陛下对您有大恩”护良按照传闻中说的问道“所以您不忍夺其位”
“呵呵呵呵”王文佐笑了笑,口中吐出的暖气在寒冷的夜里化为团团白雾“不错,陛下的确待我甚厚,但为父我能走到今日,已经做了太多不忍做的事情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那是因为”护良不解的问道。
“天子其寿命已经不久矣”王文佐道。
“什么”护良吃了一惊“可,可是天子不是还年轻吗怎,怎么会”
“你不知道”王文佐摇了摇头“先帝患有风疾,天子幼年时身体就不是太好,这几年更是时常卧病在床,国事何等艰辛,若是亲理,又能经得住多久”
“可这也不等于寿命不久呀”护良心中暗想,但出于对父亲的尊重,他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在他心中还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念头“父亲既然敢说出这等话,那就肯定是有把握的,只是背后的原因不能告诉自己罢了,毕竟自己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若是易地而处,自己恐怕也是一样”想到这里,他向王文佐点了点头“孩儿记住了”
“嗯”王文佐笑了笑“还有一件事情,你还没来的时候,天子和我说要从你们当中挑选一个作为他的妹婿,现在看来,天子多半是选中了你”
“孩儿觉得天子应该是选中了彦良”护良答道“论身份,论才具彦良都远胜于我”
“不”王文佐摇了摇头“这个和身份才具都没有关系,天子用小妹与我家联姻不是为了抬举你们,而是为了拉一个人过去,当做自己的武器来对付我。彦良是怎么都拉不过去的,所以不可能是他”
“父亲”护良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我,我确实没想到”
“呵呵,怕了吗知道怕就好我当初第一次来长安也怕的很,宁可去百济、倭国流血流汗,也不想去长安”王文佐笑了起来“这就是长安,表面上看富丽堂皇,宛若天宫,人人都想留下来,但实际上却是食人魔窟,多少英雄好汉进去里面,死的稀里糊涂,最后连把骨头都没留下来。你若是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
“孩儿愿意去”护良咬了咬牙“孩儿也不会成为天子的武器,反过来对付自家人”
“好,你有这个心气就好”王文佐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啥都不知道就去那算不得什么,知道里面的难处还敢去才是真好汉,走吧我们回去吧,若是再不回去,只怕里面的人就会起疑心了”
从表面上看,天子和王文佐的会面十分成功,虽然王文佐并没有自解兵权,回长安辅政,但也释放了所有俘虏,大军撤出潼关,并交出了转运使的职权,这让长安城内的显贵们不由得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一个不好,大军直逼城下或者像不久前那样漕运断绝,斗米千钱了。
几天后,天子起驾返回长安,随之一同返回的还有王文佐的亲子护良,随后政事堂便下诏,封王文佐为司空、太子太师,骠骑大将军,河北道寻访大使、安东都护府长史、徐国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天子是和王文佐做了个交换,用对王文佐对河北、辽东以及关外的大片土地实际控制的追认,换取了王文佐退兵以及收回漕运的控制,维护了朝廷的体面。
对于这种政治交换,长安城的舆论表现的一种微妙的平静从理论上讲,天子是万方之主,而王文佐不过是大臣,天子居然和大臣做政治交易,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