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雍皱了皱眉头,老友尖利的语气让他有些不习惯,已经很久没人敢当面对他这么说话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吐露实情,毕竟对方也是当初一同从百济一起拼杀出来的袍泽了,说不定接下来还要其出力“果然是瞒不过你,那伙叛变武士烧了国司衙门之后,还入海劫掠各国运送贡税的船舶,按照当地的通报,已经有大小船只两百多条,五千余人了”
“难怪,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张君岩吐出一口长气“大小船只两百多条近五千人劫掠各国运送贡税的船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陛下和大将军都不在国内,要是弄得不可收拾,你我怎么交差”
“好了,好了”贺拔雍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形势已经如此了,你还说这些话有何用元骜烈已经征发了带了近畿、四国、西国的武士前去征讨,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就会有佳音传来”
“贺拔,事情恐怕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张君岩摇了摇头“叛军烧了国司之后,他们没有攻打其他领国,而是入海劫掠各国运送贡赋的船只,这可是咱们的要害呀而且有了钱粮船只,就能招募部众,甚至能够直扑难波京。你忘了当初大将军是怎么拿下倭国的吗”
“你是什么意思”贺拔雍问道。
“叛军中领头的不是一般人”张君岩道“说句实话,这十来年这些倭人武士可是大有长进呀不像咱们当初刚来时那样,小视不得凭借他们的支持,我们才能控制这个国家,若是可以的话,还是招抚为上”
“招抚”贺拔雍冷笑了一声“烧国司衙门,劫掠各领国贡赋,这哪一样都是死罪,若是连这都能免罪招抚,那今后还怎么治理国家”
“我的意思是只诛其首恶,胁从不问令其反戈一击,以倭制倭”张君岩道“若是派元骜烈去,肯定要征发各国武家,耗费民力,大动干戈,到头来未必能把贼人灭了,反倒激反了更多武家,这岂不是适得其反别忘了,为了平定高句丽余党,各国武家已经兴师动众过一次了,没隔多久再来一次,恐怕不少武家的家底已经撑不住了”
“只诛首恶,胁从不问”贺拔雍捏了捏颔下胡须“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若是这样,又拿什么来恩赏出兵的各国武家毕竟依照三郎的制度,这倭国的武家平日并无军饷,都是为了打了胜仗之后的恩赏才肯卖命的”
“这恐怕就要咱们自己出点血了”张君岩叹了口气“说句实话,这些年咱们的子弟在近畿和有些领国做的也着实做的有些过了,田产园宅是要有,但总要有个头吧真的搞到卷堂大散,咱们也没脸见大将军呀”
“这么说来,你今日是来教训我如何做事了”贺拔雍冷哼了一声,面露怒色“什么叫有些过了什么叫有个头什么叫卷堂大散倒好像我都是为了我一个人一样,张君岩你就没占山围湖照我看你的田庄也不比我少吧还有橘林、漆林,你哪样拿的少了倒好像是清清白白的,倒教训起我来了”
张君岩被贺拔雍这番反驳说的面如土色,半响之后方才苦笑道“不错,我的田庄的确不比大家少,不过我的田庄大部分都是荒芜之地开辟的,并没有占据多少倭人的田亩”
“少假撇清了”贺拔雍冷笑道“不错,你的田庄确实大部分是开辟的荒芜之地,可若是在大唐,谁会允许你占山围湖,一下子把方圆几十里的土地山川都围成自家的地,然后一点点慢慢开垦的还有,要开垦这么多田地要多少劳力呀你从哪里弄来的还不是收容僮仆,逃避国家的劳役赋税不是大伙看在老兄弟的面子上,会允许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