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彦良乃是倭国大王,四岛之地都是他的,其他人哪怕是我的孩子,也不会碰分毫”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下玉笑道“现在带我去见小乙吧”
“小乙你一定要见他吗”王文佐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没必要把他牵涉进来”李下玉笑着摇了摇头“三郎,你还是不明白我们这些不祥之人的心。这么说吧,如果小乙事后知道自己明明有机会手刃仇人,却被撇在一边,哪怕是明知道代价是自己性命,也会抱憾终身的待会我会把事情原委都和他说清楚,去不去都由他自己决定”
李下玉把话说到这份上,王文佐已经是无话可说了,他长叹了一声“好吧随我来吧父母大仇,真的不是我能够置喙得了”
狱卒是一个跛足汉子,从面部的伤痕看他是一个老兵。当王文佐进门时,他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大杯村酒和吃剩的胡饼,看样子他已经喝了不少。当他注意到王文佐的目光停留在酒杯上,赶紧挺直了背脊“大将军,天气冷,喝两口暖暖身子,就两口”
“冷那就披上这个”王文佐扯下自己的厚披风,丢给那个狱卒“酒留着下勤之后再喝”
“是”狱卒松了口气,他喜滋滋的搓着王文佐厚实温暖的皮裘披风,笑道“大将军您放心,今后我上勤时候再喝酒,您就把我头砍下来当球踢”
“留着你的脑袋吧,我怕硌着脚”王文佐冷哼了一声“把门打开”
“遵命”狱卒应了一声,飞快的打开牢门。
“继续吃饭吧酒等下勤后再喝”王文佐从天花板的钩上取下油灯,点燃火焰“别让其他人打扰我们”
“请放心,大将军”狱卒挺起了胸脯“您需要我时,出声便是”
王文佐用肩膀顶开厚重的铁木门扉,踱进一片污秽的黑暗中。和所有的地牢一样,这里的味道一样难闻。许久未换的稻草散落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墙上有一块块斑迹,看不出颜色。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边墙脚有一只装溢粪便的提桶,另一边则有个缩成一团的形体。
“大将军”伍小乙抬起一支胳膊遮挡刺眼的光,久在黑暗中的他难以适应光亮,声音也有些变了“您怎么来见我总算是等到那一天了”
“不是我要见你”王文佐侧过身体,让出背后的李下玉来。
“光线刺痛了眼睛。您乐意的话,请稍等一会儿,”自那晚之后,伍小乙便被关在这里,他没有刮面,那张俊美的面容而今被蓬松杂乱的胡须所覆盖。灯光下,胡须和头发连成一片,将他的体型扩大了三倍,他看上去就像一头猛虎,虽然被铐住,依然很威猛。未梳洗的头发纠结垂肩,身上衣物业已破烂,面孔则苍白枯槁但这男子依旧俊美过人。
“长公主殿下,是您”伍小乙的视力终于恢复了,他认出了李下玉“请恕在下身着镣铐,无法行礼”
“你我之间无需多礼”李下玉的声音清冷干脆,让人响起坚硬的寒冰“你面前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随我离开这里,去杀一个人,事后无论成败你都会死掉;要么留在这里,应该用不了多久,大将军就是释放你,给你自由”
“呵呵”伍小乙笑了起来,他躺在地板,眯眼往上瞧,灵猫一般的双眼逐渐适应了光线。“这还真是一个困难的选择,我可以问问您让我杀的人是谁吗”
“太上皇后,也就是天子之母”
伍小乙的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