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都知道薛仁贵的臭脾气,也没人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薛将军若是不愿意,大可请求迁延数日便是”
“朝廷旨意你让我迁延数日”薛仁贵没好气的应道“你们这是巴不得我被免官”
“免官又怎么了,你又不是头一遭了”旁人笑道“反正大唐的外敌多得是,到时候你再戴罪立功,多打几个胜仗,不就又回来了”
王文佐站在一旁,听众人的说笑,心中却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回泗沘,至于安东都护府的事情,他倒是没太放在心上。从李绩当初多次拒绝自己一鼓作气消灭新罗的计划来看,这個安东都护府的头把交椅是轮不到自己坐的,既然如此,那就还不如继续留在百济,反正百济日本列岛琉球日本海远东沿岸这一大片区域对于眼下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升不升官倒也无所谓。
“三郎”薛仁贵和众人拌了几句嘴,对王文佐笑道“本想与你多聚几日,打打猎,喝喝酒,说说兵法但现在看不成了,下次你回长安大家再聚一聚吧”
“多谢薛将军”王文佐赶忙应道“到时一定叨扰”
送走了薛仁贵,王文佐又与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准备离开,这时李敬业从里面急匆匆的出来,低声道“三郎,家翁有召,请随我来”
“难道李绩不行了,有遗言想和我说”王文佐心中暗想,旋即暗笑自己胡思乱想,人家亲孙子就在身边,就算有啥遗言也轮不到非亲非故的自己。他应了一声,跟着李敬业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间侧院,李敬业抢先两步开了房门,对王文佐道“家翁就在里面,三郎,请”
“失礼了”王文佐向李敬业拱了拱手,进了门。里面热得令人窒息。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枕头散置于角落。李绩平躺在床上,角落的炭炉上一只药罐正噗噗作响。一名大夫正坐在窗旁,低声道“英国公年事已高,筋骨肺腑都不如壮年时,此番病势非浅,须得安心用药静养个月,才有希望康复,千万劳累不得”
“罢了”李绩的声音只比耳语声稍微大点,但语气十分坚定“老夫本一介农夫,乱世中追随先帝而有今日,难道不是天命吗若天命要我死,又岂是药石所能治好的敬业,你让人取三十金给大夫,让他退下吧”
斥退了医生,李绩挣扎着坐起身来,对王文佐道“王都督,老夫今日请你来是有两件事情,须得私下里与你说。首先是安东都护府,我打算向朝廷举荐高侃为副都护,而你出任行军长史,至于熊津都督府都督之位,你可以举荐一位”
“由我举荐”王文佐一愣,李绩让高侃而不是自己执掌新建的安东都护府是他意料中事,唐朝当时建立的都护府分为大、上、中三等,安东都护府统辖高句丽以及百济故地,土地辽阔,应该算是大都护府。依照当时的惯例,大都护府的首官大都护都是由亲王遥领,真正掌握处置大权的便是副都护,其后便是行军长史。李绩等于是让高侃当正职,王文佐为副,同时还让王文佐举荐一人替代自己,可以说是非常宽厚了。
“不错,由你举荐”李绩接过茶汤,啜饮了一口便还了回去“百济这番局面不容易,若是随便从长安换了个人来,只怕会前功尽弃,还是由你举荐一个了解下情,处事稳妥的”
“那就选都督府行军长史沈法僧吧我出使倭国其间,镇守熊津都督府的便是他,倒也没出什么大的差池”王文佐小心答道。
“行军长史沈法僧好,敬业,你记下来”
“是,阿翁”徐敬业应了一声,拿出纸笔记录了下来。李绩咳嗽了两声“还有一件事情,敬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