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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酒肆(1/4)
    “寡妇扶余丰璋的前妻还有孩子”李下玉吓了一跳“素雯你可不要乱说,王都督是何等人,又怎么会和一个寡妇在一起的还是个有孩子的”

    “姐姐,你知道桑丘吗”李素雯问道。

    “知道呀不是王都督的贴身家奴吗”李下玉道“是個百济人,王都督还在微贱时便跟随他了,怎么了”

    “桑丘的夫人便是那女子的婢女”李素雯笑道“姐姐,那女子能嫁给扶余丰璋,家中定是百济贵酋,容貌身段想必也是好的,生了娃更懂得疼人,那时候王都督也是孤身一人,有人牵线搭桥,也不奇怪”

    李下玉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妹妹的话倒是戳中了她的心事,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

    “其实姐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现在王都督已经是四品、五品的官,将来更是前途无量,身边正妻的位置肯定不是那个小寡妇能坐的”

    “素雯,要说身份,只怕我们还不如那百济女好歹她不是朝廷通缉的罪人。”李下玉叹了口气“不要说这些了,能够离开长安,和每天和彦良这么可爱的孩子在一起,我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营州。

    “真是活见鬼了,这鬼天气还要出去巡逻”马匹踽踽南行,途中王宽一次又一次抱怨“我敢打赌,回到望亭前咱俩都会着凉的”

    “淋点雨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又不是纸糊的”阿至罗回答道,他的湿头发沉甸甸地垂下来,一撮松掉的发束黏贴在额头上,不难想像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但他却不在乎。初秋细雨柔软而温和,他喜欢用脸颊去体会这种感觉。这感觉将他带回到童年时代,忆起在部落中度过的那些灰蒙蒙的日子。她记得饱溢湿气的橡木林,枝干低垂;记得他追逐着兄长跑过一堆堆湿叶,笑声清脆。他也记得和同伴们用小弓射击松鼠、小鸟,采摘树林的野果的种种情景,记得树莓在手中的重量,指间沾满树莓汁液粘稠的感觉。有一次,他们采来的树莓中有不少还没成熟的,他吃的太多了,结果上吐下泻,若非萨满的草药汤,差点就没命了,自己当时年纪还真小呀

    “全身都湿透了,”王宽抱怨,“湿到骨子里去了。”他们周围树林浓密,叶梢的落雨声伴着马蹄行走泥泞的响动。“头儿,我们走快点吧,应该能够赶回去,能够睡在干地方,还能吃点热东西”

    “用不着”阿至罗道“前头路口向东拐再走两里路就有个酒肆,只要你掏得起钱,那儿的谷酒还凑合,炖兔肉和烤鱼也还挺可口”

    “兔肉、烤鱼、谷酒”王宽满心向往的重复了一遍“不过这么靠近贼人的地方还有人开酒肆他就不怕靺鞨贼和高句丽抢了他们”

    “因为开酒肆的就是个靺鞨人”阿至罗道,旋即他大笑了起来“应该说是个杂种,靺鞨爹和铁勒妈生下来的杂胡。我问你,这仗打了多少年了”

    “多少年”王宽愣住了,他伸出指头盘算了下“从贞观朝算起,少说也有三十几年了吧”

    “贞观朝”阿至罗笑着摇了摇头“俺祖上来营州当戍卒的时候,中原还是大魏天子呢和现在还隔着大齐、大周、大隋三个朝代呢”

    “你说那时候就在和高句丽打仗”

    “是呀,要不然俺祖上干嘛来这里去中原不好吗”阿至罗笑道“你想想,这么多年两边谁也灭不掉谁,打仗归打仗,日子还是得过,两边互通有无啥的,总要有些来往吧”

    “你是说这酒肆就是这么来的”王宽问道。

    “嗯,所以无论是哪边只要这酒肆别搞得太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都用得上”

    这时路上传来马匹嘶鸣和雨水溅洒的声音,阿至罗急忙住口。“有人。”他一边出声警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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