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胡说了,他姓刘,宫里圣人姓李,怎么轮都轮不到他当万岁吧”
“你难道没听过街上童谣唱的”
“你是说那个当不得真吧刘为礼信这玩意,真是老糊涂了”
“这种事情哪有真假的,成了就是真的,不成就是假的。不过他确实是老糊涂了,前几日还看到得意洋洋的来这店里吃酒,现在恐怕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家里人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惨呀”
“是呀不过朝廷倒是没赔本,赏钱虽然不少,比起刘为礼的家产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这你就错了,刘为礼的家产已经被赏出去了,这些赏钱应该是府库里出的”
“赏出去了,谁呀这么好运便是一百個人分,也是好大一笔财喜呀”
“哪有那么多人分,好像就两个人”
“两个人哎,若是咱们俩该多好”
“咱俩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五娘,拿两角酒和杂烩丸子来,若是有炸兔肉,也拿些来”
“好咧”五娘应了一声,凑到来人桌旁笑道“二位方才说的刘为礼的事,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点菜的汉子笑道“告示就贴在西市门口,距离这里也就不到半里路”
“可我不识字”安五娘苦笑道。
“我俩也不识字呀”那汉子笑道“有书吏在旁边宣读,你若是不放心,拿个几文钱来,请个先生替你念一遍也就是了,又有什么难得”
“多谢二位了”安五娘谢过两人,回到柜台旁,取了件厚披搏裹上,叫来女奴道“阿古,我出去有点事,店里的事情就交给你照看了,小心些,莫要钱财上出了差池”
“五娘稍候,我也一起去”陈七捡起短锄跟上,两人便出门向西市那边走去。
牵念着店里的事情,安五娘的脚步很快,但很快她就不得不放慢脚步,原因很简单路上的人太多了。她不得不耗尽体力,才能从排列得仿佛出征大军的密集人群,慢慢地向前移动。夹在人群中间,可以听到种种极不相同的、关于悬赏刘为礼这件事以及对于这位被朝廷用重金悬赏的人的评论。
由于担心阿古照顾不好生意的缘故,安五娘走的比旁人要快得多,他的每一步都要与新的人挤在一起,因此她老是听到被当天这件攫住所有人的心的大事所引起的、种种极其矛盾的见解。
“你以为怎么样那个刘为礼要多久会被抓住悬首独柳树下”
“五天,十天,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那可是一笔大钱呀有几个人能抵御那样的诱惑”
“不是说他振臂一呼,就有几千恶少年吗那么多人,总有几个讲义气愿意舍命相救的吧”
“噗嗤,那可是谋逆大罪呀有几个人敢冒着牵连族人的危险去救他再说了,这些恶少年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若是我没有料错,这个案子牵连开来,少说也有几千人要掉脑袋”
“真的假的,有几千人”
“废话,动动脑子,这刘为礼是个什么东西贵人们手里的一条狗罢了,若不是背后的贵人们的攅使,他敢去碰这种事这可是谋逆呀”
“哎,贵人们斗来斗去,最后倒霉的却是咱们平民百姓,脑袋就像韭菜一样。还有,今天米价又涨了,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呀”
“是呀西市里头的那些商贾们个个肥的流油,咱们家里连隔夜米都没有,真的是没天理”
“商贾们算个啥,祆庙里才是真正有钱的你们知道吗那祆庙后面的石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