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方便要这么长时间”沈法僧盯着贺拔庸的脸,突然笑道“你定然是去躲酒了,来,罚你三杯”
“好好,三杯就三杯”贺拔雍心中有事,本就是想喝酒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就这般喝了三杯,沈法僧拊掌笑道“好,爽快,不愧是武川的好汉子来,咱俩再共饮一杯”
“且慢”贺拔雍腹中酒气上涌,再也按奈不住心事,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三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三郎瞒着我们怎么说”
“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他行事有些怪异,与往日不同就像是在谋划什么事情一般”
“哈哈哈”沈法僧闻言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同的,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哪有什么变化”
“一直都这样”
“对呀,他从来什么事情都想在咱们前头,蝎子、造船、结好金仁问、给百济人分地,还有佯装退兵引诱百济人自相残杀,都是事后咱们才明白他别有深意,之前哪个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倒是”贺拔雍摸了摸后脑勺“可,可也用不着啥事都瞒着咱们呀生死里滚出来的兄弟,还有什么信不过”
“也不是信不过,就是太麻烦了。三郎他脑子里那么多事情,要细细与咱们一個个分说,他啥事都不用干了,天天和咱们说就是了。再说了,只要与咱们相关的,他哪次瞒着不说比如上次让咱们去定林寺当师范收义子的事情,他没说吗”
“这倒是”听到这里,贺拔雍心中的块垒已经消失了,他拿起酒壶给沈法僧倒满“若是照你说,咱们今后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唯三郎马首是瞻呗”沈法僧道“这次在百济,死了多少人呀咱们这伙人才死了几个也就韩长略和柳五,要不是三郎,那次出援大伙儿就都得完三郎他的见识比咱们长远,又是个念旧情的,就算他为自己盘算些,咱们做兄弟的难道不应该帮把手”
“当然,那是当然”贺拔雍拍了拍胸脯“只要三郎开口,俺这条性命给了他又何妨只是有些事情让袁飞、定惠这几个倭人、百济人知道,我们却被瞒在鼓里,心里有些不快”
“瞒在鼓里”沈法僧冷笑了一声“那我问你,若是三郎把所有事情都和你说了,你能事事都办的妥当,不用他再操心吗”
“那有何难”贺拔雍自信的笑道“便是披甲上阵,白刃相交,我贺拔雍何尝又比旁人差过”
“呵呵”沈法僧冷笑了两声“你当天底下最难的事情就是骑着马、披着铁甲、拿着长矛直冲敌阵吗那咱们能平定百济之乱难道靠的是长矛和弩弓不成”
面对同伴的诘问,贺拔雍顿时哑然,片刻后方才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咱们能平定百济之乱,的确多半靠的是谋略,而非武力”
“你明白就好”沈法僧笑道“三郎的确有些事情瞒着咱们,却让那些百济人倭人去办,但这不是他与咱们疏远了,而是那些倭人和百济人更适合办这些事情罢了,这叫知人善任。就好比今晚你听到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是啥事,但咱们肯定是办不好的”
“这倒是”贺拔雍回想起方才帐篷里的事情,不由得点了点头“法僧,想不到你竟然想的这么通透,我还是不如你”
“贺拔呀贺拔”沈法僧笑道“大胜之夜,咱们都还活着,也没少只胳膊少条腿,你不安心喝酒,却想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也太不知好歹了”
“是,是,的确有些不知好歹”贺拔雍大笑起来,他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来,我先自罚一杯”
“这就对了”沈法僧笑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我等武人出入生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