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却显然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当下便开口道“或许大娘子本人力有不逮,但襄侯却是交游广泛。此番大娘子不惜行险救了他,必是与他私交甚密,想来帮着寻人这点小事,他定是不会拒绝。”
“既然如此,金将军早先为什么不自去寻襄侯帮忙呢”洛千淮疑惑道。
“景大娘子说笑了。”金鑫再次叹了口气“以大娘子之聪敏,岂会不知今上之前对襄侯是何等忌讳。本将看似位高权重,实则现有的一切都有赖于陛下的信任。若是被人发现与襄侯有交情这身衣甲怕是就要穿到头了。”
这一番话,颇有点推心置腹的味道。洛千淮除了唯唯地应诺,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当日洛千淮便被送回了长陵邑。这种安排甚合她的心意,所以也接受得顺理成章。
倒是卫苍得知金鑫识破了洛千淮的身份之后,很是有些担忧,第一时间将讯息传给了墨公子,连带着也包括了金鑫的那道请求。
墨公子的指示简单明了,只需静观其变,并不用多做什么。
如此又过了两日,墨公子托人向虞炟致谢,顺便申请出宫养伤。
虞炟象征性地略略挽留了一回,见他去意甚坚,便也就允了,又责薛温对其进行跟踪诊疗,务必要让襄侯恢复如初,若实在非人力能够挽回,也要尽量提高生存质量。
墨公子感恩戴德,临行之际向着承明殿所在的方向频频俯首,涕泪交流,看到的宫人无不感动,落到虞炟耳中,对他又更添了几分怜悯。
这日临睡之前,虞炟忽然唤住了焦作。
“焦令监。”他说道“今日金鑫到御前认罪,称自己无能,至今仍对那日闯宫的刺客一无所知。关于此事,你如何看”
焦作微微躬身“老奴不敢妄言。”
虞炟仰头睨了他一眼“朕允你直言。”
“是。金将军为人清正实诚,从不作伪,近日老奴也听说,他在西京搜索得十分谨慎,既没有扰民,坊间亦没有传出有关刺客入禁的流言。想来也正是出于这些考虑,所以搜捕的进展才会慢了不少。”
虞炟点头“朕也是这般认为。先帝在时,曾赞过金鑫事君恭谨,朕此番便亲身体会到了。罢了,一会儿你派人去传朕口谕,刺客一事到此为止,不必再追究了。”
焦作惊讶不已“那刺客私闯大牢劫人,又闯宫惊扰陛下,犯的乃是不赦的死罪,岂能如此轻轻放下”
虞炟微微摇头“此人出入未央宫如无人之境,绝非寻常高手。况他劫牢入宫皆是为了虞楚遭遇了不公,算是师出有名,来往之间并未伤一人,可见他本无意与朕为敌。现今朕停了通缉,算是放了他一马,想来他若是还有一丝良心,便不会再做对朕不利之事。”
“陛下胸襟广博如海,那刺客必会惭愧无地。”焦作赞道。
“行了。”虞炟打断了他的吹捧,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先前朕让你跟楼智平去寻的人选,现在可有了眉目”
“陛下说的,可是堪配襄侯之女”见虞炟点头,焦作才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折起来的绢帛,口中说道
“陛下当日下的口谕,老奴与大农令都不敢怠慢,已然寻到了几个合适的,只是后来定侯被害襄侯入罪,也就没敢再提。”
“嗯都是什么人,说来听听。”虞炟打着呵欠问道。
“按照陛下上次提的条件,老奴与大农令在京中待嫁女中反复筛选,找出了三位小娘子。”
焦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