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绘得相当细,描绘了京畿三大营的驻扎情况,还标明了西京南北军的巡防信息,以及长乐、未央两宫的守卫轮换细节。
洛千淮在心里叹了口气。仅凭这张图,就知道永安翁主确实没被冤枉。也不知道她好端端的一个受宠的贵女,为什么要去掺和那些不该掺和的事儿。
另一个匣子里,却放着两样东西。其中之一是一片极面熟的青铜薄片,与先前得自铅棺中的形状相似,只是图案略有差异前端呈现龙首图纹,下面却镂刻的却不是人偶,而是一只委顿于地的凤凰。
她记得,墨公子对上次的青铜薄片很重视,而这一片被珍而重之地放在这般隐秘的地方,必定也不是什么俗物。
她想了想,将这根青铜薄片取出来,塞到了自己的钱袋之中,又拿起了匣子内剩下的宝蓝色绣双飞鹤香囊,认真地查看了一回。
香囊不知在匣内度过了多少年月,颜色早已褪却,远不似新鲜的锦缎那般光鲜,里面盛放的菖蒲、佩兰等香料也都枯黑衰败,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东西看着也不像是什么结束游戏的信物。洛千淮有些头痛,顺手将它挂在了腰上,待要起身再去寻找时,外间忽然有人冲入报信“统领,执掌绣衣使者的唐使令带人围了羽林园,说是请翁主接旨。”
永安翁主本来就一直在不停地扭动反抗,一听这话,立时来了精神,面容扭曲着撞开了身边的军士,直冲着门口跑去,却被车傀轻松地揪了回来,掼到了地上。
他此刻对洛千淮再无半点怀疑。门外的可是唐湛啊,掌管着三千绣衣使者,陛下亲授临机专断大权,专门督察官员、亲贵奢侈、逾制、不法事,只对陛下一人负责
他是面冷心也冷,就是陛下的一把利刃,无论指向哪里,都会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车槐此刻已经深信,眼前这位洛千淮必然是一位绣衣使者无疑了,且观其武功,在其中地位必然不低,是以态度变得愈加恭谨
“大人,既是唐使令带着圣旨来了,您还是陪下官押着翁主一起前去,也好将下官决不附逆的表现,当面禀明唐使令。”
洛千淮哪里知道这绣衣使是什么东西,唐使令又是什么人。
她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局面,就要被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唐使令给破坏了。
虽然听车槐的语气,这人多半就是自己冒充的那个特务机构的头目,好巧不巧地恰在此时来到了此地,又将自己的谎话完美地圆了过去。
可是她毕竟是个西贝货啊,哪里敢跟人家照面对质
偏偏这车槐之前翻脸帮自己擒公主,都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以保全身家性命,只怕现在自己想不露面,他也不能答应。
“你先带着翁主过去。”她不肯死心地做了最后一次尝试“我这边另有要事,稍后便会为你在唐使令面前分说。”
车槐的脑筋十分活络,马上猜到了她的顾虑所在,立即便道“大人放心,下官必会吩咐手下,将此地的一切都原样封存,便是大人想要寻什么,待见过唐使令之后下官也会协助您一体搜寻只要大人帮着下官过了唐使令这一关,日后下官必会感恩戴德,唯大人您的马首是瞻”
就知道推不掉。洛千淮无语。世间事最是难以揣测,本以为忽悠了别人,其实最后套住的是自己。
被裹挟着去往前院接旨的时候,洛千淮看着身边目眦欲裂,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的永安翁主,心中不无感慨。
真是风水轮流转,只怕一会儿身份被揭穿后,自己的下场,还未必能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