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净土。
小脏村。
再度回到这里,江寿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些无头、形容可怖却很热情的村民,一个个脸色极度苍白、还晃晃悠悠抬着棺材的抬棺小哥。
以及隔空取了脑袋,插在肩膀上的村正。
都显得很熟悉。
他没有多言,简单安抚了一下村民们,就径直往村中供奉着“婴母之子胎”的地方而去。
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一副“脱壳而出”的景象。
原本那颗时不时蠕动、凸起的肉球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颗撕裂的、干瘪的血肉。
他正待询问身边殷切跟着的村正,以及其他棺材里的“贵人们”。
忽然见到聚拢过来的村民们,状态有些不对劲。
没有头的村民,都呆呆地站在旁边。
而有头的村民,充满了空洞木然的脸上表情中,居然浮现出了一丝似乎只有活人才能拥有的“尊敬”、“虔诚”之意。
甚至,各自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他们毕恭毕敬的站着。
就连哪位村正,也是这幅态度,腰杆随之一点点弯了下去。
江寿的耳边,随之听到了一道道嘶哑的声音,不断钻入。
“母、亲”
“母、亲”
那声音很快变得高亢洪亮起来,格外的阴森刺骨,战栗骇人。
令江寿一阵发毛,不过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还不至于被这样的景象给吓到,迅速就反应过来。
看来,这应该就是那位“白裙女”的手段了。
她会自然而然又是其他人将其视为母亲,并认真且虔诚的喊出“母亲”。
当日江寿在直面旧江公的时候,就曾陷入到一片极为温柔、引人沉醉的温暖港湾之中。
就如儿时钻进母亲的怀抱一般温暖,轻柔。
而他也险些就要在那一刻,呼喊出“母亲”这个称呼来。
最终若不是有阿芷在身边,及时的开始摇晃他,并帮助他彻底摆脱那种沉眠的状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不准,他也会和现在小脏村的这些村民一样,用一种虔诚而痴迷的态度喊着“母亲”。
彻底被“婴母”所驾驭驱使。
想到这里,江寿的眉头向上一挑难道,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吗
你费尽心机帮了我这么多,就是为了我能喊你一句母亲
贱不贱呐。
他嘴角随之抽动。
忽然觉得这个看似荒诞不经的猜测,也许是真的。
“婴母”通过“白裙女”行走于世,不可避免的与他产生了很多联系,而在此过程中,她还一味地、近乎不求回报的帮助着自己。
想要的也许就是自己的臣服,还有,忠诚
可这两样东西,江寿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这就和贞咳咳。
怎么能随随便便失之于人呢
即便是他想要让“白裙女”作为他进入“门”中的领路人,也不可能用忠诚臣服来做交换。
耳边,“母亲”的呼喊越发激烈。
就好像是“白裙女”已经随之降临到了小脏村。
江寿却感觉自己的头脑内,忽然掀起了剧烈的精神风暴。
感觉自己的身体与血肉之中
每一寸的肌肤,都在翻涌着疯狂与恐怖的味道。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