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江寿打了一個响指,轿子下方的抬轿之人一寸寸变得软化、将江寿和梁温二人放到了地上。
紧接着,合共八位抬轿之人便纷纷软化成了光滑的纸片,“唰唰唰”的飞入日月葫中。
然后,就连那轿子也“噗”的一声,宛若泄了气一般,化作几张拼接在一起的纸板,不断缩小、软化,也跟着钻入了日月葫。
江寿先行一步,靠向浑江岸边,梁温也一声不吭的跟在背后。
眼看着远方的小船,越划越近、越划越近。
终于靠了岸,江寿一行人登上船头,站在船尾用长竹篙行船的是位身披蓑衣、看不清容貌的船夫。
江寿正要搭话招呼,却看到身旁的梁温当先上前一步,伸手轻轻一拍,那船夫就“笃”的一声变成了一地的蓑衣。
内里的人影居然消失不见了。
梁温主动拿起竹篙,动作颇为娴熟的驾驶小船转向。
“那是阴吏一道的替身符,以符箓暂行替身之术,装扮成了船夫的模样,内里其实是空的。”阿芷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缘由,从旁解释道。
“这样啊。”
江寿恍然,早就听闻“阴吏”一行最擅长使用的,就是这些符箓、与各类镇压术法。
这艘小船空间十分狭窄,内部舱体几乎只能容两三人存身。
正中,摆着一个古朴的黑木匣,内里隐隐传来“嗡嗡嗡”的震荡声音,表层密密麻麻贴了数之不清的黄纸符箓,隐隐渗透着金光,封禁着内里的东西。
木匣之上,摆着两份身份印信、通关凭证,上面是专门为江寿和梁温二人伪造的身份信息,有朝廷大印烙印在其上。
“这是镇头,朝廷修者在外经常会使用的一种方式,以某种强大的邪祟素材、暂时封印在特质的木匣之中,放在身边,可以暂时遮蔽活人身上的阳气,避免吸引大量邪祟的注意。
“很常用,也算是比较有效的障眼法,当然,效果比你的大葬经却是差得远了。”
阿芷从旁介绍道,它多年来积攒的远超江寿的见闻,以及自身对于其他事物的辨析能力,才是它最主要能够用来辅佐“上人”的作用。
江寿点点头,展开一张与身份印信放在一起的信纸,简单浏览了一遍,接着轻声“咦”了一声。
目光再次转向了那时不时就响起“叮叮咚咚”声音的黑木匣
董寇信纸上所写的消息,看似只是普通的、无关痛痒的内容,但里面暗藏着与江寿提前商量的暗语。
其间意思乃是说,这木匣之中所封印着的邪祟,乃是源自于近日斩获、镇压的一头“恶奴”。
有极大可能,与他们此次的目标“剜眼公”有关系。
将其放在船上,一来是做“镇头”之用,二来便是要江寿看一看,是否能从中得到什么重要信息。
同时,信中还提到,若是需要查看此物,最好就在船上查看,否则上了岸以后,一旦有邪祟气息爆发出来,难免会惊动到江对岸的七字门修者。
大江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局势,可是经不起这种试探的。
江寿眼神一动。
居然是“恶奴”层次的邪祟素材,难怪腰间的日月葫“嗡嗡嗡”的震个不停,兴奋的几乎快要上蹿下跳了。
最关键的是,这有很大可能是“剜眼公”座下的“恶奴”素材。
他下意识伸手按在木匣之上,感受着内里汹涌躁动、毫不停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