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去脸上的遮面丢到旁边,快步走到另一侧空置的冷榻上,掀开白布,坐了上去,面上已有颓然之意。
江寿见状,迎面而上,却并未坐其身旁,只是站在对面,以半俯视的姿态看着师父,等待着对方解释情况。
从方才进门起,他就有意试探对方的态度,放在平时,他当着师父的面对师妹表现出亲昵举动,这老家伙早就一脚踹过来了。
但这次,师父居然全无反应。
这就意味着,此次的问题已危及到了一定程度。
徽孝老人一阵长吁短叹后,终于再度开口“是我心存侥幸了,最初遇到此等怪事时,便应想到是大麻烦,不该让你师兄妹二人外出犯险,现下,大凡玄庭府下辖之地,多不如洞府内安全。
“你们走后,又有死胎频现,我心中便已凉了半截;而那日从镇魔司公人口中听闻首冲山之事,我心便全凉了,是我害你们师兄妹入了死地”
江寿安静听着。
却听徽孝老人继续道“那日你走之前,我之所以不与你明言,一来是怕犯了邪祟的忌讳,此事因我起,你们离开了洞府后,不知此事反而更安全、不会遭来注视。
“二来,也是因为当时我也并未完全意识到灾祸根由,若胡乱与你说,难免惹你二人心境不稳,忧虑过度。”
话到此间,徽孝老人抚额长叹“当时,我认定此灾祸不会祸及你们,且认定即便遭遇这死胎诡事,也能凭借婴钉化解,不曾想,其背后邪祟竟强大如斯
“而今你们能活着回来,实乃万幸阿寿,首冲山究竟是何情形你们又是如何归来的”
江寿缓缓点头,然后将此次出行的一应遭遇全部和对方讲了一遍。
当然,有关面板与“坐观法”的消息,他大多含糊过去,而徽孝老人听得惊心动魄,许多细节并未深究。
越听眉头越深,越听越长吁短叹。
直到讲述结束,徽孝老人才明显长舒一口气。
先是低低惊叹两声“临危不乱”之类的话后,忽然又道“你是说,在首冲山之时,你得到了出身七字门的紫袍人含糊的言语提醒”
“不错,当时我心下虽有怀疑,却并未意识到将大难临头,若非那人留下玉牌警醒,我二人或许真的就葬身于首冲山了”江寿心有余悸道,接着又目光炯炯的盯着对方。
他记得很清楚,徽孝老人的床头,挂着样式完全相同的玉牌。
尽管便宜师父从未和他说过,但其一定也曾为七字门中人,或是与七字门有过什么关联
“玉牌可还在,可否给我看看”徽孝老人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从旁追问。
“一时不慎,遗失在雨夜中了。”江寿面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倒不是他想撒谎。
徽孝老人有玉牌,多半是知道玉牌内蕴奇力的,一旦被其发现那力量被自己用光了,很难解释。
别问。
问就是雨太大、路太滑。
徽孝老人格外多看了江寿一眼,显然是松了口气的点点头,接着又十分谨慎的看看门口方向。
确认江寿将门闩关的严实,不会有外人忽然入内
这才话音一转“阿寿,从前我观你生来孤苦,天然有所缺,故而将此生仵作验尸一道所学倾囊相授,毕竟你也知道,阴门行当阴盛阳衰,损寿折阳,须得是那天残地缺、亦或是生无所依之人,方能入此行当。
“其中,又因女者体质属阴,断不可入此门,否易暴毙当场。
“但经此一事,我方知你绝非俗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