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寿一翻身,就从略显呆愣的晚香背上跳下,踩在了泥泞中,遥望那影影绰绰的村子,尽可能保持冷静的道“走吧,进村。”
晚香张口结舌,莫名其妙的说,“可是,师兄,方才那女孩也没有告诉我们小脏村的具体位置,我也是按照回府的方向走的啊怎么就会突然出现在村子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寿和她并肩站立,缓缓侧过头,“你怎么还不明白,从遇见那个小女孩、并听它提到送信开始,我们就已经被推到了漩涡的最中心。
“起初我还在盼望,我们卷入到的不是邪巢,但目前看来,是我心存侥幸了。
“现在,不论我们从哪个方向走,不论走出多远,最后总会来到这里,进入小脏村,直到将这封信送到女孩娘亲手中。”
所谓“邪巢”,是这方俗世的一个专有名词,指的是邪气积聚达到了顶峰的邪祟巢穴。
用江寿自己的话,就是一个充斥着邪祟的“副本”。
而想要摆脱这个“副本”,要么是解决副本主,要么就需要“通行证”。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个“通行证”就在他的手中
他从怀中抽出那封油布包裹的信件,攥紧。
晚香下意识心弦紧绷,拉住师兄的手臂问道“师兄,这、这就是邪巢咱们只有两个人啊而即便是邪祟最少的邪巢也足以轻易让数以百计的真武堂高手全军覆没我们真的还有生路吗”
江寿短暂沉默了一下。
说实话,他心中也有些打鼓,但随后他想起在“坐观法”奇特的状态之中,看到的那个不断逼近的红衣身影,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
“只能赌一把了,如果这信有用,而在我们没有触犯任何小脏村内部忌讳的情况下,找到女孩母亲,将这封信交到其手中,那么事后就还有机会活着离开”
晚香拉住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握紧,内心六神无主。
江寿顿了顿后说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书生夜间宿在一个村子里,得到了村里人好酒好肉的热情招待,但等到一夜睡醒后,书生发现自己居然是睡在了乱坟岗的坟头,吓得立刻逃走了。”
“没、没有”
“那你现在听过了。”江寿淡淡说,然后接着又解释道。
“书生当时所处的环境,就是一处阴冥死人衍生出的邪巢,但他最终有惊无险地活了下来,恰恰是因为他没有触犯任何的忌讳所以,记住了,进入邪巢后最需要遵循的规则就是难得糊涂。
“不论你看到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哪怕是看到有个怪物就在莪们的头顶,甚至就趴在我的背上,你也要装作不知道,能不看就不看,绝对不要说出来知道吗”
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晚香心中低低念了几声,无言点头,跟在了江寿的身后。
这种时候,江寿就是她心中唯一的主心骨了。
江寿也是原地深呼吸数次,强行维持镇定,而后缓缓点头,走在前面,当先进入那横亘在二人面前的小山村。
方才还淅淅沥沥的小雨,此刻已完全停了。
山林里的昆虫、野兽的低鸣,也彻底的消失了。
这座“小脏村”,就像是完全与外界隔绝。
死一般的沉寂。
连一点点的风声和草石的“沙沙”声都没有。
晚香根根汗毛倒竖,壮着胆子咬紧牙关,手却根本没有离开短剑,另一只手也紧紧拉着江寿的衣角。
雨停了,但村里的雾气却浓郁了起来。
面前影影绰绰的,走过几间房门紧闭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