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是首冲山的一山之长,听起来是个很高的官职,实际上基本可以等同于江寿前一世的乡长、亭长之流,为朝中最低一级的官员。
晚香接过纸,却没有立刻给院外那些等着听消息的人送过去,而是在左右环顾确认无人可以听到这边声音之后,她凑近江寿两步,颇显神秘的从怀中掏出一方玉佩,递到江寿面前。
“这是”江寿下意识接过,奇怪的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他前后翻看,这玉佩乃是由上等良玉打造,但通体没有半点花纹雕琢点缀,只有正面书写了一个偌大的“柒”字。
恍惚间,江寿想起了他的便宜师父床头一直挂着的一块玉佩,也和这玉佩一般模样。
“七字门他们岂会出现在这小小的首冲山地界中”江寿下意识问道。
晚香摇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方才那邪婴啼哭声陡然爆发来的太过突然,我只顾得上仓促间捂住耳朵。
“而院外那些草包,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一对儿身着紫衣、气质不俗的主仆不退反进,迎着大雨走到了我身边来。
“那仆从主动搀扶了我,递给我这一枚玉佩,那颇显贵气的主人与我说,若是你二人能活过此遭劫难,可到大江府七字门执此玉佩找我,然后没等我多问什么,他们便转身离去了。”
江寿眉头微微皱起,“劫难”
那怀胎老者固然奇怪,但有“婴钉”在手,也是有惊无险。
以那主仆二人的身份,应该能看出他可以解决这麻烦,那所谓“劫难”从何而来江寿心里狐疑,但一想到方才见到那死胎的惊愕,他心中有所猜想,已将此事记在了心中。
“晚香,你去回报山长,师门有命,我等当急急去矣。”
晚香闻言奇怪的打量师兄一眼,他们此番受首冲山山长所求,借调到此地查验无头悬案的尸首,也就是外出公干。
按理说是要等到山长用了印,才能回府的。
师兄会这么说,难道真有“劫难”将至晚香如有所悟,点点头快速撑着伞朝着院外去了。
江寿留在原地,将那玉佩放在手中观摩半晌,已然有了决定。
面色瞬间凛然,他握紧玉佩,收入怀中。
不多时。
晚香身后跟着一位身材干瘦枯槁的老者,迎着大雨走入停尸房前的门廊。
双方见面也不寒暄,那老者伸手施礼,“老朽听公人所求,乃是要速速离山这却是为何啊”
这等年景,仵作乃至其他阴门行当这些“发死人财”的,是最被人所鄙夷轻视的。
但也许是江寿和晚香背后师门的徽孝老人,在周边各府有些薄名,这位山长对他们倒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师门有命,做弟子的岂敢违背想来是我与师妹二人离府太久,府中又出了什么案犯之事,需要我二人出力,还望山长多多担待。”江寿同样拱手施礼,然后背负左手以示谦逊。
但站到了他背后的晚香,却看到师兄朝她勾了勾手指。
晚香下意识皱了皱眉,但不疑有它,状似无意的上前两步,将自己的袖管递到了师兄手边。
江寿立时顺着她的袖管,摸出一柄贴身的短匕握在手中
山长闻言显得有些紧张,但强作镇定,又是躬身施礼说道“还望公人莫要急着离去,后堂还有最后一具尸首需要公人验看,还请公人不辞辛劳,最后再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