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显眼的是侠客齐素的房间,复古得离谱,光秃秃的床板上铺着一卷草席,床头挂着剑,木桌上放着一块母亲的牌位,地上堆满酒坛。
虞婵看得大受震撼,指着那卷草席“你准备演齐素那阵,就天天睡在这上面”
“对。虽说看着粗糙,但睡习惯了也还好。”
“那你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
“我没有多少自己的东西。”
季澹有些自嘲地看了看房间四周。
“有段时间演心理剧,我学习了一些心理学知识,忽然发现,我没有自我概念。脑海里永远只有上一个角色,和下一个角色。”
虞婵蓦地反应过来,心里一阵阵发酸。
她看着这个房间,崭新的床品,意境绚丽的挂画,床头的假花。
看似雅致又美好,却和整栋房子空旷又寂寥的氛围大相径庭。
书柜里的书是心理治疗和大学课本,衣橱里挂着一只黑色书包、格子衬衫和牛仔裤。
衣橱下是鞋柜,摆着几双雪白的运动鞋。
一切都与季澹本人格格不入。
她咽下哽在喉间的心疼,轻声问“你这两天在准备的这个角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谈起角色,季澹身上的散漫和随意之气全数褪去,神情认真且专业“一个得了抑郁症的大学男生,在反复起落的希望和绝望里,撕扯着、挣扎着,活下去。”
好耳熟的角色设定。
脑海里有什么记忆呼之欲出,虞婵心中怦怦直跳。
季澹微微眯起眼,望着挂画中那一抹蔚蓝。
“虽说明城也靠海,不过导演还是决定在漓市取景。漓市确实漂亮,茶好,景好,还有凤凰花。这部戏最重要的意象,就是夏天的花和海。”
“夏天的花和海。”
这六个字像一支利箭,一把拨开虞婵朦胧如雾的繁杂回忆,直直射中记忆深处那枚答案的靶心。
“你要演的电影是鸣夏”
虞婵脱口而出。
季澹讶异地看向她,点了点头。
她怎么会知道
这是原创剧本,虽然有些年头了,但从未公开过。
但他紧接着就明白过来。
剧本刚诞生的那段时间,喻承泽还是如日中天的当红影帝。
虽说他年龄大了些,但毕竟保养得宜,之前也演过出彩地类似角色,即使被列为角色候选,也不是不可能。
他心下了然,轻描淡写地揭过话题“没错。我大概下个月就进组。”
又抬眸笑了笑“走之前,还来得及去现场看一场舞可匹敌的冠军赛,见证你在实现心愿的路上,迈出伟大的第一步。”
虞婵捂脸,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可是,如果我没当上冠军,岂不是很尴尬。”
“怎么会当不上。”季澹一脸认真,“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吗”
他的声音温沉沉的,实在好听。
明知他需要休息,虞婵还是忍不住一直和他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天。
直到退烧药的嗜睡作用渐渐开始发作,季澹的声音越来越缓,头低垂下去,浅金色卷发遮住眼睛。
虞婵动作很轻地伸出手去,将他身后靠着的枕头缓缓放平,他的身体也随之变为平躺姿势。
她将手臂托在他后脑,小心翼翼地往外抽离,却被枕边一个硬物硌了一下。
她拿出那个东西,是一本硬质